徐霞客桐庐行最大遗憾:打盹错过严子陵钓台! |
http://www.tlnews.com.cn/2025年07月22日 10:36:08 |
“晓出浙江,已桐庐城下矣。” “十五里至滩上。” “又二里过清私口,又三里,入七里泷。东北风甚利,偶假寐,已过严矶。” ——《徐霞客游记》 上述所引记录的是徐霞客在桐庐境内由分水江顺流而下来到与富春江(“浙江”)交汇处的“桐庐城下”,开启逆流而上又一段舟行历程。关于“浙江”是钱塘江的古称,前文已作介绍。 富春江是钱塘江中游段的名称,自建德梅城至萧山闻家堰。富春江在桐庐境内段,又有别名叫桐江。 徐霞客从桐庐开始在桐江上乘舟途经并记录的地点有:桐庐、滩上、清私口、七里泷、严矶。 桐庐,于三国吴黄武四年(225)置县,距今恰好1800周年。因中药鼻祖桐君老人于黄帝时期在富春江分水江交汇处的桐君山上桐树下,结庐而居、悬壶济世而得名。 桐君山脚两江交汇处的县城东门,历来是交通枢纽和商业中心,徐霞客“令僮子起买米”就顺理成章了。东门码头也为“徐霞客游线”标志地,只是当年徐霞客已年近半百,旅途劳累使得他未能游览桐庐县城及周边景点,否则他或许会留下关于桐庐的更多片言只字。 徐霞客离开桐庐城下在富春江上逆流行舟,“十五里至滩上”。“滩上”究竟在何处?现在有人解释是“河湾埠”,今属桐庐县城南街道春江村河湾埠自然村,从卫星地图可知它位于320国道渡济大桥下游处。河湾埠尽管古时即为一埠头,但是说它是徐霞客笔下的滩上显然存疑,一是名称不符,河湾埠因地处河湾溪入江口而得名,因而此处富春江上不可能形成浅滩;二来更重要的是距离不对,它距县城最多十里,而徐霞客明确写的是十五里。历来志书介绍桐庐最早的县治即古城里位于县城“西十五里”,那一带有无相似地名?一查果然有,即滩头(注:非凤川街道滩头村),正好位于古城里旁,今为桐庐县城南街道湾里村滩头自然村。 《桐庐县地名志》载:“滩头聚落于竹山下(唐家洲对岸),呈长块状。西濒富春江,东靠牛栏坪,南临黄泥山,北临田畈。村处唐家洲浅滩头东侧对岸,故名滩头。”徐霞客行舟十五里到达的正是唐家洲浅滩上。此处富春江一分为二,河道变窄,行船困难,只能等待按序前行。徐霞客写“米舟百艘,皆泊而待剥”才符合实际。 “又二里过清私口”,“清私口”即清渚港(流经富春江镇蒋家埠那条溪流)入桐江口,此处距唐家洲滩上仅二里才对,距河湾埠何止二里。 “七里泷”大家都很熟知。七里泷又称七里滩、七里濑,昔为富春江上一段急流险滩。行舟迟速,依赖风力,有“有风七里,无风七十里”之说,故名七里泷。如今因为富春江水电站兴建,形成一段水深流静、风光旖旎的富春江小三峡景区。徐霞客从“清私口”上行“又三里,入七里泷”,应该是指泷口,即富春江水电站大坝所在位置。 从七里泷口到“严矶”,多少距离徐霞客没写,因为“东北风甚利,偶假寐,已过严矶”。这段距离不过三里,乘舟西行又恰逢“东北风甚利”,他打了个盹,就“已过严矶”,与东汉古迹遗憾错过。严矶即严子陵钓台,因东汉高士“会稽余姚人”严光(字子陵)来此富春江畔富春山麓耕钓隐居而得名。严子陵是中国古代文人的精神偶像,北宋名臣、“第一流人物”范仲淹在此修祠作记,盛赞“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之后,名声更大。严子陵的影响力的确大,许多地点因他又得别名,如七里滩(濑)又名严滩(濑),富春山又名严山。他垂钓的岩石,自然又名严矶。 徐霞客对严子陵钓台理应是心向往之的。严矶在他心中的分量绝不会是“已过严矶”如此轻描淡写。我从《徐霞客游记》中找到了答案。徐霞客桐庐行的第二年,即明崇祯十年(1637),留下四卷《粤西游日记》,其中之二卷记载:“(七月)十三日早,从南门渡江……岩外右有石端耸,其上迸裂成纹,参差不齐,虽可登憩,而以为黑肌赤脉,分十八道可奕,似未为确;左有崖上削,大篆‘钓台’二字,江遥潭隘,何堪羡鱼。盖博不及魏叔卿之台,钓不及严子陵之矶。”(《徐霞客游记》第232页,中华书局2009年1月版) 在徐霞客眼里,粤西地区仙奕岩上的“钓台”,江远潭狭,怎可垂钓?根本比不上严子陵钓台。 不仅如此,关于江峡,徐霞客也有一个类比:“二十日昧爽放舟,五里下一滩,曰大鹭滩……北自横石矶入峡,南至弩滩而出,其中山势回逼,正如道州之泷江,严陵之七里泷。”(《徐霞客游记》第236页,中华书局2009年1月版)由此可见,徐霞客对于严子陵(严陵)、七里泷和严子陵钓台(严矶),还是充满好感,颇有赞誉的。 徐霞客在桐庐境内富春江逆流行舟明确写了二十里。从七里泷口到严矶未写路程,而从严矶到乌石关是“四十里”。乌石关在建德境内,从严子陵钓台到乌石关,桐庐和建德基本各半,也即徐霞客在桐江上行舟约四十余里。 更为重要的是,七里泷的核心景区就在桐庐县境内,富春江小三峡作为徐霞客桐庐行最后的旅程,今日依然可以让它大放光彩。 |
原标题: 徐霞客桐庐行最大遗憾:打盹错过严子陵钓台! |
作者:董利荣 网络编辑:俞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