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君山 |
http://www.tlnews.com.cn/2021年10月22日 08:41:22 |
■雷叶琴 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桐庐人看不到桐君山就会哭的。那时,只知道这座山在桐庐百姓心中如母亲般存在,登桐君山便成为我的一直念想。 记忆里第一次到县城,是随母亲走了好久好久的路。那时的马路上很少有车,也许是母亲舍不得“巨款”乘车费吧!进城后,母亲把我抱上一个灯柱台子,告诉我,桐庐县城有1街9路24弄,眼前的这条街是刚建成的迎春街。街道很宽,路上的车却很少。登“高”望远的我,却没有心思细看周围的一切,缠着母亲快去爬桐君山。 初冬的风清清冷冷地吹着,开元街两边的木头房子偶尔传来吆喝声,路旁的法国梧桐仅剩的几片叶子,在萧瑟的寒风里或飘摇或飞舞。站在木排头,宽阔的分水江,挡住了我爬桐君山的念想,只能远远地望望。桐君山不高,半山腰一条隐约可见的山路延伸到山顶,顶上的白塔倒映在江面,仿佛听到了那山上传来的钟声。几条木驳船沿江而顺水远去,这时一艘横渡富春江的渡船渐渐近了,一会儿就靠岸了。当缆绳的套子抛向码头上的铁桩时,甲板上的人群开始涌动,有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家人,风尘仆仆从远方而来的;有乡村小贩挑着担子,急匆匆地下船,想尽快到城里卖个好价钱的……码头上早已站满了人,有翘首等待前来接人的,有大包小包肩挑背扛急着过江的,也有一些像我一样专门来看热闹的。码头旁,有一些妇人正在洗衣物,没来得及后退躲让,被渡船涌起的浪头溅得脸上、衣服上到处是水。码头的渡船,链接着江南和江北,连接着两岸人的来往。 岁月模糊了渡口的嘈杂声,我却清晰地记得那一年是1984年。 多年后的暑假,骑着单车的我,不知不觉又来到东门头。远远望去,整座桐君山被绿色遮掩着,山上的建筑物都看不到踪影,那高高的桐君塔也只剩下一个塔尖。曾经阻挡在山与城之间的分水江,江面上已架起了一座悬索桥,似彩虹腾空而起,横跨江两岸。迎面“药祖圣地”四个大字,开启了我心中的“圣山”之旅。盛夏的阳光从茂密的树荫间隙穿过,疏影婆娑地照在蜿蜒的青石板上,沿着光影点缀的石阶拾级而上。穿过“仙庐古迹”圆洞门,便来到山顶。在白塔旁的四望亭,极目远眺,富春江尽处双峰峙立,富春江一桥横跨两岸。对岸的“南乡”现在是桐庐的新城区,随处可见吊塔挥舞着“长臂”,上面的红旗随风飘扬,隐约可见建设者手下迸出焊接时的火花,新城区一片火热的建设景象,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成为一幅名副其实的山水画卷。沿江的长堤上建起了公园,曾经的木排头没有了当年的喧嚣,却多了几分现代化的繁华。曾经成片的木头房子现已所剩无几,在新建的楼房缝隙中隐约可见。山脚的悬索桥上的彩旗与江北老城区相映成趣,迎春街上整点报时的钟声与桐君祠的钟声不时相叠,这声音里埋下了我思念的种子,似乎特意为即将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的我,存放着浓浓的乡愁。 “远离有思,归来有情。”我外出求学的那一年是1996年。 时间如富春江流水,一晃又过了12年。那年秋天,我开着自己的小车带上母亲,与桐君山第三次结缘。“桐君老人”依然在山门迎接,白塔依旧矗立山顶。秋风轻拂着,几片金黄的落叶飘零在斑驳的青石板台阶上,树丛中深浅不一的树叶和千姿百态的褐色枝杆,带着一抹淡淡的鹅黄色,如梦境般唯美。在四望亭,再次俯瞰如诗般的画城:富春江一碧如洗,水天一色,江面波平如镜。曾经唯一连接两岸交通的渡船已不见了踪影,下杭渡轮船码头,几艘小渔船静静地泊在岸边。放马洲上绿植丛生,遮住了富春江二桥头的一部分,让人产生“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联想。与间隔不远的富春江一桥齐跨两岸,桥上如梭车流,似乎在畅谈着城市的发展。新城区的建设气势恢宏,大气的建筑格局,齐整的城市规划,成为名副其实的最美县城。县城主干道上,各家银行招牌很是显眼;各式高档的酒店、商品房、商业区高楼林立,城市地标性建筑争先恐后拔地而起,连绵的大奇山脉是画卷的背景,让这座现代化的城市更具繁华感和动态感。江这边的老城区,温婉娴静,如一位母亲在静静地看着对岸的孩子,日益发展壮大。东门头渐渐消失的老房子,淹没在带着古典韵味的新建筑群里。有人又在桐君山上敲响了铜钟,传来悠长的声音,在大地上空久久回荡。 这12年,我一直工作生活在这座古老而又充满活力的县城,周末登桐君山便成为了一种习惯。几乎每一次登山,都会有新惊喜,小城恰似一幅精美的艺术作品,大师们不断为这幅作品上色,使之日臻完美。 桐君山是一位年长的见证者,日日望着这幅“富春山居新图”,在晨曦与暮霭里徐徐展开,愈来愈美…… |
原标题: 桐君山 |
作者: 网络编辑:杨露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