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桐庐那些事儿 |
http://www.tlnews.com.cn/2021年03月12日 09:01:14 |
明朝(1368-1644),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封建王朝。明太祖朱元璋建都南京,明成祖时期定都北京。传十六帝,共计276年。 明朝时的桐庐 历史的时光隧道进入到了明朝。从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以来,明朝的近三百年历史中,一度或者说几度,也成为太平盛世。俗话说,盛世修志。据记载,桐庐最早的县志就编纂于明朝,而且明代共进行了四次《桐庐县志》和《分水县志》的纂修,可惜除嘉靖五年(1526)版《桐庐县志》尚存于世外,其他几部均已散佚。即使是8卷本嘉靖版《桐庐县志》,如今也只在上海图书馆残存卷一和卷二。这部由“县主簿屠继祖修,王鹏举等纂”的《桐庐县志》是桐庐今存最早的志书。前些年县档案馆负责人专程赴上海设法复印了一套回来,可惜仅有130几页。但无论如何,这部残本是如今能够带领我们走进明朝时光,了解明朝那些事儿的最真文本。当然,真正了解明朝时的桐庐,还得靠后世各代《桐庐县志》及其他史料与明朝诗文。 荻浦明朝建筑咸和堂 明朝时的桐庐和分水,依然归属于严州。明朝时桐庐、分水的区域面积,与前朝没有太大变化。而人口,非但变化不大,反而一度减少。1991年出版的《桐庐县志》中,有多个时段明朝时桐庐、分水人口记载:“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桐庐有8930户、32758ロ,分水3110户、11734;永乐十年(1412),桐庐9280户、30362口,分水3003户、12081口;成化八年(1472),桐庐6878户、30522ロ,分水2767户、14371口;隆庆间(1567~1572),桐庐8985户、29917ロ,分水3095户,15176口;万历四十年(1612),桐庐仅17873丁口,分水8934丁口。当时因推行:‘编户审丁,以充赋役’,人口常有隐匿,故均非确数。” 那时桐庐、分水的行政区划,属严州府(曾改名建安府、建德府)。桐庐共置11乡,分别为孝泉乡、金牛乡、安定乡、桐庐乡、质素乡、至德乡、孝仁乡、水滨乡、常乐乡、安乐乡、钟山乡。分水置6乡,分别为安定乡、分水乡、柳柏乡、生仙里乡、生仙外乡、招贤乡。乡以下置管和图,桐庐共29管50图;分水共10管18图。 明朝时桐庐的模样,山水清绝、风光旖旎是无疑的。我特别喜欢元末明初诗人张以宁的《过桐庐》一诗:“江边三月草萋萋,绿树苍烟望欲迷。细雨孤帆春睡起,青山两岸画眉啼。”这位福建古田人某个春日乘舟在细雨蒙蒙的富春江上途经桐庐时,被两岸的美景惊艳到了,而我也被他的诗惊艳到了。鼎鼎大名的明朝桐庐名人姚夔笔下的桐庐,则更全面丰富,也更令人向往: 桐庐之山郁以纡, 桐庐之水清且迂。 襟江带溪泻澄练, 锦峰秀岭列画图。 风淳俗美词讼无, 家诗户书颇尚儒。 最喜泉甘土更沃, 况复鱼鲜米胜珠。 这是一首长诗《送危典史致仕还乡》的开头八句,从诗序可知姚夔听说老乡危彦恭典史致仕归乡,十分赞赏,于是“作诗送之”。姚夔在诗的开篇向老乡介绍家乡的美景美物,简略的笔墨却足以带领我们走进明朝时的桐庐。前四句是写景,描写桐庐的山水葱郁清澈又曲曲折折,富春江与各条溪流如衣襟相连,宛如明亮的白绢飘舞着,锦绣山峰又如画卷般美丽。后四句赞美桐庐的风俗风物,那时的桐庐民风民俗淳朴美好,邻里和睦、没有诉讼告状的人;家家户户重视诗书,十分崇尚儒风。尤其可喜的是,泉水甘甜土地肥沃,又加上鱼虾鲜美,米粒比珍珠还漂亮。在姚夔眼里,家乡桐庐真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好地方。 如果说桐庐乡贤笔下的桐庐还有夸张的成分,那么,游历桐庐的明朝名人眼中的桐庐山川风物,同样美不胜收,如明朝开国元勋刘基早年在那个秋高气爽的《九日舟行至桐庐》后赞道:“江明野色来,风淡波鳞起。”能诗善画的江西贵溪人张宇初对桐江赞不绝口:“每爱桐江秀,尘襟洗黛螺。”有多部诗集传世的江苏昆山人梁辰鱼《过桐庐》后写下“两岸千峰夹,中流一水通”的感受。曾官至漳州府通判的义乌人王袆在《桐庐舟中》感叹“潇洒溪山梦此邦,轻风细雨过桐江”,他看到的是“野果青包垂个个,水禽白羽去双双”的美景。明朝桐庐诗词中,这样的美景,读到明早也读不完。 明朝桐庐大事记 在历史的长河中,每个片断都会发生一些大事要事,每个地方也不例外,无非事件有大有小而已。 1991年版 《桐庐县志》在开篇“大事记”中,就存录了桐庐、分水明朝时的八件大事—— 明 洪武八年(1375)分水县设立社学。十八年,桐庐县设立社学。 洪武二十五年(1392)桐庐县遭蝗虫灾害。受灾地区的禾穗竹木之叶,几被食尽。 洪武年间开辟分水县至宣州驿道。 成化八年(1472)桐庐县6878户、30522口,分水县2767户、14371口。 弘治十八年(1505)九月十三日亥时,桐庐县地震。 嘉靖三十三年(1554)七月,分水知县陈应率领民勇,在黄潭山麓伏击倭寇,倭寇败逃至蒿源被歼。 嘉靖年桐庐县建下航义渡,有渡船4艘。 万历三十五年(1607)桐庐县洪水泛滥,桥堰俱被冲坏,田地淹没无数。次年,饥民靠箬竹籽和野菜度日。 这八件大事中,有多件记载的是自然灾害。查《桐庐县志》第二编“自然地理”,发现明朝时桐庐、分水的自然灾害有多件记载,这些尽管算不上大事,但都颇有意思。 比如关于地震的记载,明朝时期就有3起,除“明弘治十八年(1505)九月十三日亥时,桐庐地震,居民如在荡中,凡三震而止。”另两次为:“明嘉靖五年(1526)正月十六日夜,桐庐地震,有声。”“明万历十三年(1535)二月初六申时,桐庐南岸地震。”此外,洪、旱、风、雪、雹、寒等灾害,均各有记载,记录最多的,自然是洪灾: 明洪武八年(1375)七月,分水大雨9日,田禾悉没。 明永乐四年(1406)分水大雨弥月,水溢城市,沿溪庐舍皆没。 明成化二十三年(1487)五月,桐庐大水,县城高阜民居皆淹。 明正德六年(1511)八月,桐庐大水,田禾低洼者皆无获。 明嘉靖元年(1522)自芒种至夏至,桐庐洪水不退,禾苗多被害。 明嘉靖十八年(1539)六月,桐庐霪雨,坏民庐舍,县城平地水高2丈余。 明嘉靖二十八年(1549)五月,桐庐大水。 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五月,桐庐大水,禾俱淹没。 明万历十年(1582)五月,桐庐大水,禾无遗种。 明万历十三年(1585)五月,桐庐大雨,水高数丈,坏田宅。 明万历十六年(1588)夏,分水霪雨兼旬,山洪暴发,田舍多没;其年大饥,斗米银三钱六分。桐庐无麦。 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桐庐大水,没田禾,坏桥堰,民赖竹米充饥。 明万历三十六年(1608)桐庐大水,田地被淹,桥堰俱坏。 明天启三年(1623)分水旱、雨、雹,伤禾苗果实。 明崇祯元年(1628)七月二十四日,分水大水,漂没庐舍。 明崇祯十三年(1640)桐庐大水,无麦。 而旱灾,居然还有“虎食人”的记载:“明崇祯十四年(1641)桐庐大旱,民饥。分水饥,斗米银四钱。虎食人。” 明朝时桐庐、分水境内,还发生过一些灾异现象,《桐庐县志》有如下记载: 明洪武三年(1370)晦夜,赤气四起,照耀如日,是年旱。(道光《分水县志》) 明天顺七年(1463)春,桐庐草木皆枯,花卉无异种。(万历《严州府志》) 明成化七年(1471)五月,明伦堂下老桂喷异香,老干发花。(康熙《桐庐县志》) 明成化十四年(1478)冬,桐庐县牡丹花放。(万历《严州府志》) 明弘治八年(1495)秋九月,桐庐梨李皆花,杜鹃尤盛开。(万历《严州府志》) 明正德间(1506-1521),桐君山下傍江有石发白光,皎洁闪烁,园大如箕,每日自巳至未射人目,烛数里,远近往观,如是者弥月。(康熙《桐庐县志》) 明嘉靖十九年(1540)春,有鸜鹆栖于县治。(道光《分水县志》) 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秋,文庙前桂子丛生,大如银杏。(道光《分水县志》) 我们真的应该感谢历史上那些史实记录者们,让我们时隔数百年,从这些简洁凝练的记载中,真切了解明朝时发生在桐庐、分水的那些自然灾害或怪异灾象及其造成的损失。世异时移,自然灾害今天依然不可避免,但由于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如今的自然灾害既减轻了威力,也减少了损失。譬如因为富春江大坝和分水江水利枢纽工程的建设,而减少了桐庐境内巨大洪灾的发生,便是最好的例子。 明朝桐庐名人 明朝276年历史中,桐庐、分水也涌现出不少乡贤。有几位名人至今都值得一书—— 明朝桐庐最大的名人非姚夔莫属。《明史》中留有详尽的姚夔传,其他史书及桐庐民间也留下关于姚夔的多件故事。姚夔(1414-1473),字大章,号损庵。是桐庐县城(今桐君街道)人,明朝名臣。姚夔值得称道的事情我以为有“一二三”:一即乡试、会试都是第一名,二是担任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两个重要官职,三为历仕英宗、代宗、宪宗三朝。史载姚夔才干过人,每当朝议不定时,他总能一言立决,为朝局的稳固起到了重要作用。明成化九年(1473),姚夔去世,享年六十岁,归葬桐庐。获赠荣禄大夫、少保,谥号文敏。著有《姚文敏集》八卷。如今我们经常听到的姚天官及其故事,说的就是姚夔。 明朝还有两位读音很近的桐庐名人,俞鉴和俞谏。俞鉴(?-1449),字元器,桐庐县水滨乡珠山(今江南镇珠山村)人。少年时学习勤奋,崇尚气节。明正统十四年(1449),为抵御瓦刺部首领入侵,俞鉴奋勇抗敌,以身殉国。俞谏(1464-1521),字良佐,桐庐县孝泉乡俞赵(今富春江镇俞赵村)人。《两浙名贤录》称其博古通今,才兼文武,虽古代之名将良相,亦不能超出其右。有意思的是,这两位明朝桐庐名人都以武闻名。 另有一位名医吴嘉言,明嘉靖时分水人。出身医学世家,医术精湛,为朝廷征聘,授太医院吏目。后在其家乡旌建“三世名医”坊,以彰其绩。 以上四位是1991年版《桐庐县志》载录的明朝桐庐名人,其实何止这几位。明朝桐庐籍知名诗人有:汪改、方礼、李恭、姚建和、汪九龄、申屠秘、邵蒉、邵万、濮瑀、邵士斗、周希虞、骆志道、姚社等多位,他们都是明朝的桐庐乡贤。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曾三修郡志,著有《桐江诗话》的姚建和与诗名颇盛的汪九龄。而李恭的《题合江亭》则是名篇:“一丝风下碧玉天,亭上窗开霁色鲜。严子钓台青树里,桐君丹灶白云边。千家画栋前朝屋,百里清江过客船。潇洒桐庐几兴废,野花山鸟自年年。” 当然,明朝时到过桐庐或在桐庐任职的名人,就更多了。 王阳明与严滩 明朝杰出的思想家、文学家、军事家、教育家王守仁(1472-1528),世称阳明先生,一生北上南下,文功武略,在许多地方留下足迹,结下不解之缘。严滩就是其中之一。几回舟过严滩的王阳明,在此“顾瞻怅望”,在此留下崇学大事“严滩问答”。 严滩之畔,富春山麓,有一处闻名遐迩的千古名胜,这便是严子陵钓台。王阳明与严子陵同为余姚老乡,严子陵钓台自然成了王阳明早就向往的地方。有他年轻时在杭州移居胜果寺的诗为证:“富春只尺烟涛外,时倚层霞望钓台。”然而,从现在确知的史料看,王阳明生前两次“过钓台”,却始终“弗及登”。王阳明第一次过钓台是明正德十四年(1519年),他在鄱阳湖中仿效赤壁之战,平定洪都的宁王朱宸濠之乱。随后押送战俘朱宸濠赴京,顺流而下途经严子陵钓台。其时行迹匆匆,一掠而过。而第二次过钓台,是在明嘉靖六年(1527年),他受命赴广西平定西南部的思恩、田州土瑶叛乱和断藤峡盗贼。这一次,他在两位弟子护送下从绍兴经杭州,然后溯钱塘江富春江而上,又在桐庐知县沈椿(元材)的陪同下抵达严滩,建德知县杨思臣则专程顺流而下到桐庐境内的钓台下迎接王阳明。此次一来公务在身,二来由于他体弱多病,力不从心,既肺病复发,又双足长疮,加上“微雨林径滑”的状况,王阳明只能望台兴叹。 二过钓台而不登,王阳明写下了《复过钓台》一诗,他对钓台的向往与眷恋,对严子陵的敬仰与追慕,在这首诗中表露无疑。“仰瞻台上云,俯濯台下水”,一“仰”一“俯”,既是他对钓台的外在行为,更是对严子陵的内心态度。这首诗既表达了对严子陵这个历史人物的认识与评价,又表达了自己希望建功立业的决心。王阳明对家乡这位“年八十,终于家”的先贤,想来应该是十分敬仰的。诗中“高尚当如此”“至人匪为己”的评价就相当之高。“至人”,是指古时具有很高的道德修养,超脱世俗,顺应自然而长寿的人。 然而,王阳明一贯具有强烈的建功立业愿望,这次即使体弱多病,他也领受“兵革之役”,最终踏上远征之旅。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严子陵钓台,可以想见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复杂的。因而他既会有“人生何碌碌?高尚当如此”的羡慕,却又有“过门不遑入,忧劳岂得已。滔滔良自伤,果哉末难矣”的感叹。诗中最后一句“果哉末难矣”,典用的是孔子对话,表达了自己不会放弃、坚持到底的决心。 王阳明显然对此诗较为满意,写下一段按语后交给桐庐知县:“右正德己卯献俘行在,过钓台而弗及登。今兹复来,又以兵革之役,兼肺病足疮,徒顾瞻怅望而已。书此付桐庐尹沈元材刻置亭壁,聊以纪经行岁月云耳。” 岁月如严滩急流,奔腾不息。想来当年沈知县应该将王阳明的诗刻置于亭壁,只是早已不复存在罢了。当年的急流险滩,如今已是碧波荡漾。王阳明曾经伫立的严滩畔,也已淹没在水里。幸有此诗并未淹没,让我们今天还能从字里行间,窥见他惆怅在严滩的模样,想象他内心徘徊的波澜。 王阳明的两位得意门生之所以一路护送至此,除了对恩师的敬重之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希望领受更多赐教。尽管临行前王阳明已向他们着重阐释了四句教,可他们依然一知半解。于是,王汝中又以佛家实相幻相之说求教于先生。王阳明回答道:“有心俱是实,无心俱是幻;无心俱是实,有心俱是幻。” 王汝中接着恩师的话,试探着问道:“前所举,是即本体证工夫;后所举,是用工夫合本体。有无之间,不可致诘。” 王阳明莞尔一笑,表示赞同。并再次嘱咐两位弟子:“二人正好互相为用,弗失吾宗。”稍停片刻,又重申道:“可哉!此是究极之说。汝辈既已见得,正好更相切靡,默默保任,弗轻漏泄也。” 这一番严滩畔的师徒对话,让两位弟子视若珍宝,事后均撰文记述。后人将其命名为“严滩问答”,与“天泉证道”齐名。天泉证道与严滩问答,是王阳明学问的总结性概述,充满着辨证的哲学思想,令人久久寻味。 行笔至此,我记起2017年初,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方旭东,在桐庐县富春江镇孝门村和建德市安仁镇交界处的安仁精舍,举办了一场关于“严滩问答”的小型研讨会,我有幸受邀参加。席间我简要谈论了范仲淹与桐庐及严子陵钓台(严滩)之间的渊源。而对于“严滩问答”,我则在那次会议上才有了初步的了解。 如今的严滩,随着富春江水电站大坝的建成,形成了一段风光迷人的富春江小三峡。它水深流静,一如阳明心学,深不可测,唯有潜心研学,才有所获。 (此节录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9年7月18日文) 名人游踪何其多 除大名鼎鼎的明朝名人王阳明与桐庐颇有渊源外,另有多位明朝顶级名人与桐庐关系密切,他们或在此暂居,留存故事,或途经桐庐,留下游踪。 明朝开国元勋刘基(1311-1375),字伯温,浙江青田(今属文成)县人。元末时曾在桐庐凤川隐居三年,留下多篇诗文及“凤翙高岗”题字和多个有趣的传说故事。 明朝大臣、被鲁迅誉为具有“台州式的硬气”的宁海人(古属台州,今属宁波)方孝孺(1357—1402),写有《题严子陵》诗。他对废除郭后的光武帝显然没有好感,认为严子陵有先见之明:“羊裘老子早见几,独向桐江钓烟水。” 明朝抗倭名将,杰出的军事家、书法家、诗人,山东登州人戚继光(1528-1588),也曾途经桐庐严子陵钓台,留下《过严子陵祠》一诗:“当时虎符臣,千载羊裘友。试看元勋台,何似山祠久。”对历代大臣扬名一时而严子陵却留名千载感慨不已。 明朝著名的戏曲家、《牡丹亭》作者汤显祖(1550-1616,江西临川人)曾来《分水县访桃溪潘公仲春出桐庐秉烛游仙洞香袭人衣十余里》,诗题和这首七律记录了畅游瑶琳仙境神奇观感,“开舟更下神灵雨,烟雨霏霏总袭予”,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明朝伟大的旅行家徐霞客(1587-1641),从新城县(今属富阳区)进入分水县保安乡,过玉涧桥到印渚埠上船,沿分水江顺流而下,过旧县入富春江逆流而上,这一游踪留存在《徐霞客游记》中。尽管记载的文字不多,可如今桐庐境内设置了多处标识地,我县还成立了徐霞客研究会,可见名人影响力经久不衰。 另外,明朝名臣商辂,著名诗人、画家胡应麟、袁宏道,沈周、唐寅(伯虎)、祝允明(枝山)、文徵明、董其昌等,都曾前来桐庐,拜谒钓台,吟诗作画,风雅长存。 明朝名作,要数嘉靖年间任桐庐典史的江苏丹徒人孙纲的《桐君》最为人熟知:“以桐为姓以庐名,世世代代是隐君。夺得一江风月处,至今不许别人分。”此诗已经把桐君和桐庐合而为一了。面对悬壶济世的大隐大徳之人,那一江风月,还有谁能够分享得去! 明代遗存今何在 相较于宋元以前,明代遗存在桐庐就较为可观了。“桐庐县文物保护单位名录”中,与明朝相关的文物有13件(处),其中有多件是古建筑,除石舍古建筑群、深澳建筑群等处群体建筑注明时代为明、清外,最明确标注为明代建筑的是位于江南镇荻浦村的“咸和堂”。这座省级文保单位尽管很不起眼,但它毕竟历经了至少近四百年的风风雨雨,依然伫立于村中,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近年来每次陪客人去荻浦参观考察,沿着既定的线路转一圈,到终点时迎面总会看到这座饱经沧桑的古建筑敞开着胸堂默默静候在那里。由于它太普通,往往容易被人忽视,可只要时间允许,我总喜欢带客人进去瞻仰一番,我觉得这样的古建筑是值得我们朝圣的。 明朝留下来的摩崖石刻和碑刻则更多。桐君山、严子陵钓台、阆仙洞和分水老县衙遗址(原二招)等处都有明代石刻。最有名的明代摩崖石刻,当属位于桐君山南麓的“古桐江山”,记得三十年前我在桐庐中学教书时曾经带了几位学生前去观瞻,四个大字雄健有力、古朴大气,可惜古字下方口有一角因风化而剥蚀了。这幅字由嘉靖年间曾任桐庐县令的福建莆田人吴绅书写,吴绅颇有文才,书法尤佳。阆仙洞内有一大块摩崖石刻,也是吴绅书写的,是一篇小记,记载他偕县丞朱本思携戴震等众门生两次游览于此的踪迹,所录人名竟有40多个。九月一群人“来会”,“俱至此洗心以观元化”。“十一月望”之时又约一帮人“酌别于此”,并在此露宿,“待月中天,浩歌而寝”。片言只语让我想见这那些留名于此的明朝先贤,在桐庐的山水间潇洒欢聚的形状与神态。携友交游或许是明朝县令的流行风尚,我在《王阳明与桐庐》一文中写到的桐庐县令沈椿(元材),除与诸友登桐君山写同题诗的趣事外,他还陪友人游严子陵钓台,并留下记游的摩崖石刻。说到钓台的石刻,有名的“一丝风”“一丝九鼎”两方摩崖,皆留自于明朝。严先生祠堂内特别醒目的“钓台”“客星”两方石碑,书写者便是明朝著名学者薛敬之。 在今存的二三十方明代石碑中,有不少是完整的记文,如“重建严先生祠堂记”“敕赐尚义之碑”“分水县戒石铭”“汪公修学碑记”“桐江关王庙记”等,这些详细的记载,让我们时隔数百年,还能依稀领略到明朝时那一桩桩真切的事儿。 “古来万事东流水。”明朝那些事儿,随着岁月的流逝,都已烟消云散。然而,古桐江山,却依然如故,千古不朽。 |
原标题: 明朝桐庐那些事儿 |
作者:董利荣 网络编辑:俞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