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器碑》里“密码” 曾是惊鸿照影来 |
http://www.tlnews.com.cn/2020年05月29日 09:06:15 |
何志英 因为机缘巧合,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的《礼器碑》(明末清初精拓本)成为我一年来心摹手追的一本奇书,每天晚上,不对着它看几眼,总感觉一天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睡觉都不会香的。翻开书页,斑驳、残缺的文字缓缓述说着一个“追惟太古”“造立礼器”“以尊孔心”的故事,而藏在文字背后的一段历史亦显影而出。 《礼器碑》全称“汉鲁相韩敕造孔庙礼器碑”,东汉永寿二年立,是东汉重要碑刻,现存山东曲阜孔庙。碑文记述鲁相韩敕修饰孔庙、增置各种礼器、吏民共同捐资立石以颂其德事。碑侧及碑阴刊刻捐资立石的官吏姓名及钱数。 鲁相,鲁郡之相;韩敕,字叔节,河南京城人。按照东汉的县级地方建制,相,相当于县令或县长,韩敕曾担任鲁国(列侯封地,称侯国)的县令(相不隶属于列侯,但负责为列侯征收租税)。在这期间,他向皇帝奏请“复颜氏亓氏邑中繇发”,就是免除孔子母亲颜氏和妻子亓氏在乡里的工役和兵役,同时主持制造祭祀用的礼器等,修饰(孔子)宅院、庙堂,疏通河道,清除了黑红色的淤泥,并注入新鲜的水流,以此来表达对孔子的敬仰之情。 东汉初期,尊孔崇儒之风盛行,但随着封建统治阶级“倍道畔德”,政治日渐腐败,“民不聊生,族类离散”。韩明府(敕)却“独见天意”:“复圣二族”,“修造礼乐,胡辇器用,存古旧宇,殷勤宅庙”,以自己的方式“追惟太古”,崇尚儒家文化,倡导为政以德,齐之以礼。他的做法仿佛一股“清流”,自然得到了老百姓的称颂,“四方士仁”“敬咏其德”,决定树石刻铭,记载其事迹以传于千年万载。“惟永寿二年,青龙在涒叹,霜月之灵,皇极之日”在公元156年阴历七月初五,《礼器碑》卓然而立。 公元156年,距今1864年,经过一千八百多年风雨的淬炼剥蚀,鲁相韩敕的名字在历史的碑廊里熠熠生辉。 “永寿二年”正是桓帝刘志当政,是东汉时期最为黑暗的一段历史,东汉由盛转衰也是从这个时期开始。斑驳、残缺的墨迹仿佛为那一段不堪瞩目的历史“背书”。 “永寿”是东汉桓帝刘志的年号。东汉,刘秀开国。说起刘秀,桐庐人应该就会想起严子陵(严光,字子陵)。范仲淹在《严先生祠堂记》落笔就写到:“先生,光武之古人也”,严子陵是光武帝刘秀的老朋友,他们俩曾在一起读书,刘秀当上皇帝后,想请严子陵出任谏议大夫,遭拒,严子陵隐姓埋名到我们桐庐富春山隐居了。这是题外话,还是接着说桓帝。桓帝是东汉第十一位皇帝,146~167年在位,在位21年当中,曾七度改元,是中国历史上改元次数最多的一个皇帝,“永寿”这个年号共使用了3年,公元155年、公元156年、公元157年。除此,“建和”、“和平”、“元嘉”、“永兴”、“延熹”、“永康”都曾是桓帝的年号。桓帝不仅改元多,宫女也多。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有诗句描写唐明皇“后宫佳丽三千人”,而这个桓帝后宫宫女多达万人。他还先后册立了3个皇后,史上有“三多”皇帝之称。“桓帝淫于色”,使东汉走上了“国祚废”的不归路,宦官外戚争权,政治日趋腐败,加上帝王贵族奢侈成风,横征暴敛,社会动荡,民生凋敝。东汉时期的文学家、书法家蔡邕,在桓帝时被当权宦官强征赴都(洛阳),于途中有感而作《述行赋》,揭露和批判了当时宦官专权、政治黑暗、贵族们荒淫无耻的现实;三国时蜀国丞相诸葛亮在《出师表》发论:“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他对汉室倾覆“未尝不痛恨叹息于桓、灵也”。 历史的足音虽已远去,但历史的遗迹总在提醒后人以史鉴今。 俗话说“开卷有益”,《礼器碑》,还让我见识了古人的诸多“礼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现在这些礼器大多已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徒有其名了。如盛酒用的罍、觞、觚、爵、角,切肉用的柤,盛肉用的梪,盛水用的笾,以及承放礼器的棜禁,等等。 《礼器碑》被后人奉为学习隶书的极则,明末清初书法家郭宗昌《金石史》说:“汉隶当以《孔庙礼器碑》为第一”“其字画之妙,非笔非手,古雅无前,若得之神功,非由人造,所谓‘星流电转,纤逾植发’尚未足形容也。”可惜对于书法,我还是个门外汉,对于碑文的字画之妙尚未能领略其堂奥。正因为此,《礼器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是我的枕边书,从看《礼器碑》的第一眼开始就被它征服,而引用德国哲学家尼采的一句话“读书给我更多的憩息”。 |
原标题: 《礼器碑》里“密码” 曾是惊鸿照影来 |
作者: 网络编辑:吴晓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