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又来看您了 |
http://www.tlnews.com.cn/2020年04月03日 08:50:06 |
■ 邱升阳 庚子年除夕前,由于疫情突发,我没有回木染坑老家过年,正月也没有回家看望父亲。屈指一算,母亲您离开我们已经22年了。时间是最好的麻木剂,随着岁月的悄悄流逝,那种刻骨铭心的丧母之痛,终于有所缓解。我想母亲您在天之灵也不愿我过于为您悲哀。又到清明了,我们带着晚辈一行翻山越岭来看您。在您墓前安放一大束菊花和几丛映山红,以表多年来的深切思念。 妈妈,爸爸今年88岁了,康健得很,该做米寿了。大姐凤香、二姐彩霞都好,哥哥增阳、弟弟向阳,全家都好,您也可以放心。儿子不孝,没有让您享过我一天的福。每年冬至、清明时节,很多时候我琐务脱不开身,不能前来祭拜您,只有请您谅解我的苦衷。 记得儿时,每逢冬至夜,您必烧一桌你尽力的好菜,然后洗脸洁手,焚香,焚纸,祭拜爷爷奶奶。待这一切办妥,我们一家人方可上桌吃饭。还有每当逢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忌日,您也必如此祭拜一番。当时我只觉您很虔诚,很郑重其事,现在才明白您这是在以你的方式纪念你的公婆父母。 母亲,你这一辈子真不容易啊,您哺育了两个女儿三个儿子,还不包括先后夭折于10多岁的另两个男孩。在我印象里,你没有一天清闲,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农活。每年您都要杀一只自己五谷喂养的老母鸡给我吃,整只母鸡放在钢精锅里用炭火炖,香气四溢,那是我今生最大的口福,每次我要您吃一筷子,你就是不吃,连汤都不喝一口!每年哥哥都会去山溪里抓些石鸡(石蛙),那可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可是母亲您从来不动一筷子,说那是山神的鸡,都让给我们子女吃,推说自己不喜欢吃石鸡。母亲您明明知道子女是来“讨债”的,可是你心甘情愿地亏待自己,把什么好吃好喝的都省给我们。 年年冬至夜,冻冰结霜。我偎在温暖的被窝,常在想:母亲的坟茔上,是否枯草凌霜?寒冷有否袭击您的天堂?小时候,母亲是我心灵的温床,但凡有忧愁烦恼尽与母亲商量。母亲您用慈爱的阳光,抚熨——我曾经的痛伤!上学后,我一度是母亲的荣光。母亲说我是您心中的花放。负箧求学,年年中秋母子牵肠。工作后,母亲说我是她绽放的希望,您照旧为我洗衣做饭。满足,在您的脸上荡漾。结婚后,母亲您却没能吃上我的喜糖,更未能抱上你翘盼的孙孙。遗憾,成了我永远的心伤。如今,母亲已离我廿二载,想起母亲为我纳的“千层底”、做的菜饭……那种温馨甜香,历久弥新,永难淡忘!我常想,有朝一日我也昏黄。天堂里,能否重见我的亲娘?彷徨!彷徨! 母亲,娘啊,您是我永远的心痛。门前的梨树凋落了来年又放绿,门前的芍药凋零了来春又绽放,而我的母亲您怎么偏偏一去无音讯?您到底在哪个星系,是否真有时光机——宇宙飞船能让我穿梭浩渺宇宙,让我一睹我的亲娘?您是否依旧憔悴,依旧忙碌,依旧挂念您的小阳?我情愿你喝了那孟婆汤和那忘川水,从此快乐。三生石上再相逢,让我反哺于您,或者让我赡养您一场? 写到此处,儿已泪珠纷飞,一如决堤的河流。想您念您在脑海,想您思你在天边。思念,一如窗外的月华,透过百叶窗,一截截返照在我缁衣上。母亲,可否让我们来世相逢,让我再次承欢膝前?夜阑人静,外面很黑很冷,您受得了吗?爷爷奶奶是否跟您做伴?外公外婆是否和您在一起?您渴了是否风餐?困了是否露宿?您有否看到您的耶稣,有否抹去您的忧伤?您在那边真的还好吗?我烧的纸钱锡箔那边是否真的通行?母亲,我多年的思念,是否飘曳成您瑰丽的云霞?您既然有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杏梅,那么您的生命是否真的能像银杏梅花在来生再度绽放?孩儿在您生前未能尽孝,别后只能空断肠。 还记得我咿呀学语时,由于我特胖,妈妈您总是笑着问我:“小阳,磨盘在哪?小阳,箩盖在哪?”我则总是分别指着臀和脸来回答母亲您。妈妈,是您,在我读小学时每个冬晨您为我围上围巾;是您,在三四点钟起来为我烧早饭送我去梅城“严中”,您像陀螺一样不停地劳作,过早地衰老过早地透支离去…… 妈妈,您是我永远无法弥合的痛。现在我唯一可以告慰您在天之灵的是,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有一个幸福如蜜的三口之家,您的孙儿很乖,我前年加入省作协了,我的两部诗文专集《梦见彩虹》《朝夕潮汐》在北京的出版社出版了。我的诗歌散文一首首一篇篇获奖了,发表了。对我们有恩的人我会铭记一生。我52岁了,还想去考律师资格证,我要做戏里那个大快人心为民伸冤的包青天。 |
原标题: 娘,我又来看您了 |
作者: 网络编辑:周叶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