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 |
http://www.tlnews.com.cn/ 2016年11月04日 08:42:03 星期五 |
家乡是一段抹不去的记忆;家乡是一个刻在心底里的烙印;家乡更是一幅在人生旅途中难以忘怀的画卷。乡音、乡情、乡土、乡貌,那就是家乡的味道!离开家乡也快40年了,平时因工作的关系,也难得回一次家乡,但每一次回去,都要去看看我在这里出生和成长的祖屋。 家乡是一个千年古村落,村口一棵数百年的朴树和2棵挺拔矗立的马尾松可以见证。祖屋位于村中间,从村口经过大礼堂,沿祖先留下的一条小渠,一条石子铺就的小道直通操场,操场边就是祖屋。虽然许多年前已转给隔壁邻居,但每次回去,好客的邻居大嫂总要打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她说,一样的,跟你们自己家一样的,一定要进来看看!祖屋的外立面村里已统一改造成仿徽派建筑。祖屋后门口有一个大操场,小时候记忆中还有一个2米高的大围墙,四周种满了蔷薇花,鲜花盛开的季节,在那生活贫乏的年代,也算一道亮丽的风景,给枯燥单调的农村生活带来一线生机。操场农忙时作为晒谷场,平时是篮球场。在那个集体化年代,社员们在集体劳动之余,篮球比赛搞得风生水起,每天傍晚前后都会举行自娱自乐的篮球比赛。 走进屋内,虽然邻居家为儿子办喜事,已装修一新,但那儿时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祖屋两开间二层楼,青一色的青砖墙体,木头柱子隔板楼层,檐沟用“洋铁皮”制作,屋檐下柱子上的许多雕塑栩栩如生,虽然“文革”中许多雕像遭到了破坏,但隐约可见神态依旧。门窗都是木头雕刻的,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前,长辈们都要叫我们把门窗刷洗干净然后贴上明亮的窗户纸,再贴上剪纸花和春联,欢欢喜喜过大年。那时候也不知道文物保护,等我工作了,我把木雕门窗都改成了砖体墙壁和钢筋木窗;地面原来是石灰混泥土,表面用鸡蛋清渗和磨光,但我却把它改成水泥地面,认为这样更“洋派”,浇注时下面还放了一层塑料薄膜以防潮气,哪里知道梅雨季节,水汽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用石灰混泥土其实是最防潮的。 祖屋前门对着天井,楼上“廊桥”式沿墙体与对门的邻居家相连。后门口放着石板石凳,村民们时常在这里休息、闲聊。沿操场围墙转角还有一附房柴间,放一些柴伙和喂猪用的猪草桶。那时候粮食短缺,家里养着两头猪,大多吃番薯藤和草仔。祖屋还有一个功能,还是当年的生产队队部。平时社员们隔三差五的在这里开会。有的一家社员全部来,有的派代表来,小孩们更是凑热闹。晚上,农村会经常停电,祖屋里就点上蜡烛、煤油灯或松明材,即使不开会,村民们也仨仨俩俩到祖屋来闲坐。那时候倒是民主,讲究的是绝对公平,队部的几位干部先拿个方案,然后提交社员代表大会讨论,大到一年的生产计划安排,每个社员的工分基础、年终分红,小到一段时间的生产安排、劳动力派工,农忙双抢时间,更是每天开会商量。家里几乎每天烧上一大盆开水,用自家采的大叶茶泡制,社员们边喝边聊。家父在外工作,没有正劳力,母亲是妇女队长,几乎干的跟男正劳力一样的活,也记一样的工分,号称“十分工”。那时候我们兄妹仨还小,俩兄弟在学校放农忙假及星期天时,也作半劳力使,也能记上个五、六分,到年终时也好分点红,挣点口粮回来。记得一到农忙季节,天还没有亮,裹着小脚的奶奶就会到床前来轻轻的叫我们起来,早饭前,把秧苗拔好,早饭后开始种田,记得有次我们兄弟俩一天种了一亩二分田,也算是创了一个记录。 祖屋户户相连,我们称为一个台门,台门内几十户人家邻里相居,晚饭时大家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聊着天。特别是夏天,那时候没有电风扇,更不要说空调,晚饭后拿着一把扇子,在我家门口的石板上纳凉,聊聊一天来发生在身边的趣事。一个门台有6扇大门,到了晚上关紧防窃防贼,甚是安全,建筑设计风格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记忆最深的还是祖屋门台的水系,大约四、五户人家一个天井,天井的功能,可谓“天上采光地下排水”,既能保证每只房间通风透亮,又能使每户人家的污水、雨水从天井下面的沟渠中排出。一般天井中还会放一只大水缸,以备防火之用。当然祠堂前的天井是最大的,家家户户办婚丧喜事都在堂前大厅举行。每个天井用石板条铺设,下面的水系沟沟相连,通向贯穿全村的地下水渠,哪怕是狂风暴雨也从不积水。 连着祖屋的是祠堂,楼上就是我们上学的地方,那时候村村办小学,社社办高中,我就在这光裕堂楼上接受了启蒙教育。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我们几兄妹都相继考上学校离开了祖屋,但村里人说,这是我们家祖屋好,祖屋是土改时分来的,原来解放前这是一个私塾学校,是读书的地方。虽然祖屋已移主,但祖屋里曾经生活着我们祖孙三代,那是我童年记忆里渡过最快乐时光的地方,是永远抹不去的追忆! style="LINE-HEIGHT: 25px; FONT-SIZE: 14px"> |
原标题: 祖屋 |
作者:■ 钟一平 网络编辑:卢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