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朝赞 一支笔书写舞台人生 |
http://www.tlnews.com.cn/ 2011年12月22日 08:05:13 星期四 |
出生于丽水却一生与一江春水结缘;毕业于林校却爱上耍笔杆子;一个堂堂男子却醉心于女子越剧。他的一生充满了巧合,如戏剧一般波澜起伏。他就是国家一级编剧、享受国务院颁发的突出贡献政府特殊津贴的包朝赞。 戏剧,最早的人生教材 在采访包老师之前,我就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样一个形象——一位有点柔弱而又有点内向的老者。然而,见了面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完全错了。眼前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有着敏锐的思维、也善于健谈。在他的言语中,不时透露出思考的味道。而他的眼神,一直到采访结束后我才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观察。的确,那双眼睛总是在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对他的采访同样也成为了他观察我的过程。也许,这也正是为什么他能够用手中的那支笔写尽人间悲欢离合,写出直扣人心的剧本吧。在他娓娓道来的讲述声中,我逐渐探寻到了他的作品如此让万千戏迷如痴如醉的原因。 让时光倒退到半个世纪前,回到包朝赞还是被人们称为小包的时候。出生在丽水小山沟里的农家子弟小包,从小就是草台班子的“粉丝”,而在当时闭塞而又落后的农村,这些草台班子也是人们一年中最有意思的消遣。演员们在台上一颦一笑,一说一唱,都成为了小包如饥似渴索求的精神食粮,也让民间最朴素的道德观念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中。后来的老包戏谑地称这种最早的启蒙教育为“高台教化”。从这些“高台教化”中,他晓得了什么是忠臣孝子;晓得了好人会有好报、坏人要遭雷打;晓得了为人就要孝顺父母、忠于国家这样朴素的道理。当时这种粗糙的戏剧模式,成为他最早的道德启蒙老师。这种启蒙教育造就了小包的人生观、价值观。这种人生观和价值观始终贯穿在他今后的创作中,痕迹深重。 此时的包朝赞虽然喜欢戏曲,可还得和周围的人一样,上学、工作。喜爱戏曲的包朝赞后来考取了丽水林校。在丽水林校读书,包朝赞算不上一个好学生。他不好好研究如何防治松毛虫,却在作业本上写下他的第一部作品《萧茶与莺石》。他描写一对热恋的男女,为爱牺牲,化成一对丽鸟。作品发表于当时杭州一家文艺刊物《浙江俱乐部》,稿费居然有45元。45元当时是一个普通职工两个月的工资。包朝赞拿出一部分稿费,请同学们吃了一顿,还买了他生平第一双球鞋。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头,包朝赞的创作劲头更足了。不过这时对于小包来说,戏曲还只是生活中的一个点缀。从林校毕业后,小包被分配到了新登林业部门,加入了工作队。爱好写作的他逐渐成为了工作队的一支笔,频频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这让他得到了工作队长的认可,后来这位队长在调任到杭州越剧二团工作时,也把他一起带了去。包朝赞也就这样开始了他毕生从事的戏曲创作工作。 作品,关注女性命运 有情,有趣,有理,有益,这是包朝赞给自己的作品总结出的八个字。他的作品大都表现人性的美好与脆弱,呼唤人间的真情、友爱、宽容、善待。而且作品中的唱词多用民歌体,不会让观众费解。更让人注目的是,包朝赞的作品中非常关注女性的命运。《莲花湖》、《梨花情》、《流花溪》、《百花江》等一系列作品中总少不了美丽善良,命运坎坷的女性角色。包朝赞在采访中说,中国的女性太伟大了。任何帝王将相、英雄人物都是由女性孕育的,而在生活中女性的地位却低于男性。因此他的作品就是要讴歌女性、赞美女性。在他的眼中,女人的命运往往牵连着民族的命运。而且,好女人受苦特别容易引起人们的恻隐之心。他的作品对女人的特殊关注,甚至成为现代戏剧中一个研究点。 包朝赞的第一部知名作品《春江月》中就塑造出了众多善良女性的角色。这其中,有不少就来源于他的生活际遇。文革的时候,当时已在桐庐越剧团工作的小包,受到了冲击。他被下放到一个畲乡,情绪低落。村里有个董大妈,看到这个小伙子成天寡言少语,也不像坏人,就让小包住到她的家里,让自己的孙子去塘里捕鱼给他吃。董大妈安慰他:“你们不是常常演好人落难的戏吗?好人落难,总会有出山的一天。”后来,董大妈日后成了包朝赞作品《春江月》的女主角原型。 舞台,浓缩生活在其中 在丽水小山村长大的包朝赞总是自嘲说,自己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只读过了中专,连大学的门都没有摸过。小时候看草台班子演戏中那些善恶分明、戏剧冲突强烈的传统戏文,是他最早的启蒙老师。因此,对于民间老百姓的喜怒哀乐,他总是如鱼得水将它们融合到自己的作品中。他说自己写的是“新编民间传奇”,没有朝代,没有典故,写的是老百姓的爱情、柔情,是平民戏曲。 虽然他的作品中写古装戏的多,但其实写古装戏就是写现代,是把今天没有解决的问题推移到古代,用好听的唱词、好看的故事、生动的表演,载歌载舞地体现出来。比如《流花溪》写的是旧时代的婆媳关系,其实婆媳关系本质上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写《梨花情》,讲四个年轻人的婚姻,面对金钱的考验,纠纠缠缠,同时渴望着人间真情。他把主角分别设置成绣花女,农村秀才,豪门千金,钱塘商贾,从字面上看,通俗得不行。但是绣花女和秀才两次赴港演出,赚足了成天行色匆匆的港人的眼泪。他写《流花溪》,背景是清末民初的江南农村,森严祠堂、繁复礼教、争斗中的婆媳。他坚持着这些戏剧符号,他强调一个最朴素的道理: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包朝赞说:戏剧要有美感,冲突不能淡化,要讲故事,要针砭时弊,戏剧是可以用来谈心的。 记者感官>>> 藏在戏台背后的人 在采访结束时,我拿出相机,准备给包老师留下一张照片。他摆摆手说:我就不用拍了。如果你乐意,不妨就拍拍我的那些戏,演我戏的演员们吧。我们写戏的,都是隐藏在舞台背后的人啊。的确,一部脍炙人口的戏剧,人们注意的往往是台前的演员与导演,对于幕后的创作者们却少有关注。然而从包老师片言只语中,我听不出来丝毫的失落。一直到开始动笔,我才恍然醒悟:对于一名戏剧家来说,能够看到自己的作品烘托出一代又一代的舞台名角,能够看到演员们将自己的心血展示于观众之前,能够用自己的笔记录下人间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就已经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
原标题: 包朝赞 一支笔书写舞台人生 |
作者:记者 杨露萌/文 网络编辑:董振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