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生心血著史书 |
| http://www.tlnews.com.cn/ 2015年08月02日 08:13:56 星期日 |
| 由王伯敏教授主编、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民间剪纸史》一发行,便得到全国剪纸界的积极响应,纷纷写信打电话表示祝贺。该书出版后,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尤其是得到广大剪纸爱好者的欢迎,求购声不断,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只好作第二次印刷。 全书分八章二十六节,约45万字,插图2000余幅。该书上溯至上古时期民间剪纸的胚胎,剪纸产生的前期,即原始社会的钻孔石器、陶绘、岩画;商周的古玉及金属工艺;两汉的木雕、漆绘、绘绣、剪金箔、画像石以及工具与材料等;中则阐述中国发明纸张后的南北朝时期剪纸出土文物及历代现存(出土)的民间剪纸作品的状况,并对历代有关民间剪纸的著作一一考证;下则对中国近现代全国各地民间剪纸的分布状况、民间剪纸艺术家、各地相关的组织和活动现状等作详细的介绍分析。在近两千年的浩瀚史料中,王老先生以“农耕文化影响民间艺术的产生与发展”的新观点,贯穿全书,将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在涵盖56个民族的民俗风情里,把分散瀕临失传的民间剪纸,通过他的学术观点,旁证博引,将其归类疏理,分编入册,从而形成了这本填补美术史空白的巨著。王老在论述历代剪纸艺术内容上有丰富想象力,对本土原生态剪纸的传承与现代剪纸的创新,辩证而又多层次地予以比较。为了让《中国民间剪纸史》一书增加说服力,他对剪纸的各种风格流派,不作简单的结论,而是让作品事实来说话,引导读者自己去思考。这种手法,胜人一筹。为了增加史书的可读性,他又将“传承者的心声”一节,十分风趣地设计了一个“百家争鸣”的座谈会,有谈的,有唱的,形象生动,别开生面。 这部书更高的价值还在于王老先生并非为写史而写史,而是作为我国民间剪纸向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申遗”的力作。先生在第八章“历史的使命”中,用较多的篇幅论述了政府对民间剪纸这一原生态农耕文化的抢救、保护与开发;市场经济给民间剪纸所带来的种种冲击以及对美好前景的展望等,作了深入的调查研究,并进行精辟的论述。其观点之鲜明,论证之科学,见解之独到,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该书集历代各民族民间剪纸艺术精品之大成,汇近现代民间剪纸艺术家之大典,导之方向,继往开来,对当今抢救、保护和开发民间剪纸艺术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现实的指导意义。 王伯敏先生生前系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华文促会剪纸艺术专业委员会名誉会长。他一生从事中国美术史论研究,出版有《中国版画史》、《中国版画通史》、《中国绘画史》、《中国绘画通史》、《中国美术通史》、《中国少数民族美术史》等美术史论巨著。他在美术史论上成绩卓著,这本《中国民间剪纸史》是其出版的第七种美术史专著。同时,王先生爱好民间美术,爱好剪纸,自小对民间剪纸就有兴趣。早在50年代,他就参与剪纸的社会活动。尽管他毕身忙于教学与著书,但始终关注民间剪纸的发展和研究。在为美术史论采风、考古、参观访问时,都不放过对民间剪纸的资料收集。他戏称为“副产品”。尽管是“副产品”,每次回来后,都整理做笔记,没时间整理的,也都做了备注,说明以后还要进一步整理。 早在1999年,当时他75岁,对于他自己一生的学术计划中,还有三部美术史专著想撰写而未完成即《中国边疆美术史》、《中国岩画史》、《中国民间剪纸史》)抱有遗憾。直到2003年,时年80岁的王伯敏先生在学院办理离休手续后,准备到桐庐读书、看山,安心过晚年生活时,却被丰富多彩的桐庐剪纸活动所感染,激起了他对民间剪纸进一步研究的热情和完成《中国民间剪纸史》的决心。说干就干,这是王先生的一贯作风。家中子女的车都被他调动起来,先后三个月,从杭州运到桐庐的是他几十年积累的资料,有文字、有图片、还有剪纸作品实物。这些资料被放在大奇山庄1号楼的一个房间里。他还在房间的门口挂了一块自己书写的“剪纸书房”匾。从这以后,他每天在这间书屋草拟编写提要,整理资料,做笔记,把需要补充的资料逐一列出,请人帮助查找。宁静的大奇山庄变得热闹起来,不时有来客拜访。那只挂在庄园门口的邮箱,经常塞满了邮件。连邮递员都感到奇怪,打听院里住了谁?会有如此多的信件。为了尽快地完成书稿,王先生常常是整天伏案写作。他常对家人说,“年纪大了,真没用!以前一天能做好的事,现在三天才能做好。”“过去写东西,可以熬夜,现在晚上精神就不济了。”冬天有太阳的日子就坐在院子里,手冻僵了,哈口热气接着写。夏天叫家人用水降温后坐在院里阴凉处,点上两三盘蚊香,继续挥汗写。师母每天送药到他手上,他还是会忘了吃。早上起床下地不漱洗就写,往往早餐就在书桌旁草草用完。中餐,要家人叫了又叫,有时菜热了又热,才等到他离案就餐。晚餐经常要拖到七八点钟。有时人疲乏觉得写不下去,他干脆研墨铺纸画江南山水,画的山水大多是桐庐山川图。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思考,经常会起早叫家人说“马上回杭州,我要找书查资料”。有时为了一件事,查清它的因果关系,苦苦思素,夜不成眠。有时查这个问题的资料,很凑巧却得到了另一份资料,解决另一个问题。他会高兴得手舞足道,嘴里大叫:“好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晚上有没有红烧肉,没有快去买,我要吃红烧肉。”师母笑他是个老小孩。为了书中的剪纸插图,王先生经常把剪纸及图片拿出来观看,这时也是家中最热闹的时刻。有一次,他还让正在干活的阿姨也放下手中的活,来参加剪纸观赏,并挑选出一张山西的剪纸让她看,要她评说一下。这位阿姨是桐庐本地人说:“你写的书、画的画我好多看不懂,但这张剪纸我懂,我晓得剪啥东西。”听了她的话,王先生开怀大笑:“劳动人民的语言,最生动,也最容易让人理解。伟大!伟大!这就是民间剪纸。” 为了写这部史书,王老参阅了近百册参考书目,他在《中国民间剪纸史》一书的前言中仍十分谦虚地写道:“现在,我能写出,靠许多学者、剪纸评论家、剪纸艺术家在编著中所提供的材料。我是一个研究成果的采集者。”足见这位学富五车的学者具有何等的虚怀若谷的心。同时也说明了一部书的出版也是中国剪纸界同仁同心合力的结晶。 经过两年的辛勤耕耘,2005年春,《中国民间剪纸史》书的一稿初成。正值“浙江民间剪纸学术研讨会”在桐庐召开,王先生毅然“抛砖引玉”,将《中国民间剪纸史》一书的提纲印发给与会者征求意见,并在会上作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学术讲座。他侃侃而谈,听者甚为他的精神所感动,也由衷地感激他老人家对民间剪纸艺术的厚爱和关怀。王先生也表达了对他在撰写《中国民间剪纸史》时得到大家的帮助,非常感激。 2005年的盛夏,《中国民间剪纸史》基本脱稿,王先生站在院里看看大奇山,又去富春江边散散步,秀丽的景色,给了他不少安慰。他还即兴作了一首长短句自贺: 剪纸史 上下五千年 原生态,新剪样 按章分纲目 逐节论沉浮 稿付梓,砚磨穿, 奏铜琶,歌无前 金刀巧剪曾兼兼 史记行间春常在 虽然书稿基本脱手,基于历史的原因和民间剪纸本身材质的问题,保留的实物极少,王先生对这部书始终有遗憾,他总感到这本书太单薄,史料不够丰富。王老先生曾经说道:“就从以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出土的北朝《对马》、《对猴》的剪纸算起,已经有一千五百个春秋了。令人欣喜的是,唐、五代、两宋、明、清各个时期都有剪纸作品的出土,有的居然还有纪年的文字可查证,实在非常难得。但是,冷静下来,又感到非常遗憾,历代直接的、或明确记述剪纸历史的文字,几乎是众里寻她千万遍,终不见。” 书出版了,王老说,年入大耄,力已衰。这本书只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期望有更多的关于民间剪纸的书出版。很多人写信致贺,也有很多人在仔细阅读后,校出错脱字和个别有问题的剪纸作品,有的甚至对全书作了通校,王老先生对书中所载近现代省市的作品,其中个别作者,有冒名、有抄袭或拼凑他人作品的情况,认真核查后删除处理。并对全书进行了逐章逐节的修改,才送交出版社再版。 随着《中国民间剪纸史》再版的发行,王先生更感到自己对民间剪纸有一种使命感。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一直关注着剪纸艺术的发展。 |
| 原标题: 毕生心血著史书 |
| 作者: 网络编辑:俞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