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化系列(二)

　　青山、绿树、芳草、鲜花影落在富春江水里，清晰得没有界线，从眼睛到心灵，一醉芬芳。这只是阳春三月间对桃源仙境般的芦茨的匆匆一瞥。“深山古树清风，小桥流水农家”之地，集峡谷、平湖、孤屿、悬崖、瀑布、奇松于一身，具有山势峻峭、水色澄碧、山居民风等特色，这就是富春江畔芦茨村。芦茨，位于桐庐县西南部的富春江镇，距杭州80公里，距桐庐县城15公里，毗邻杭千高速公路和320国道，交通极为便利。境内山川秀美，风光旖旎，是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两江一湖”（富春江、新安江、千岛湖）黄金旅游线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芦茨的传说

　　很早以前在下湾渔唱龙江沿岸，有一块很大的石塔皮（注地方语指岩石），江里是捕鱼船。那时没有捕鱼工具，靠鸬鹚捕鱼为生，这块石塔皮平时停满鸬鹚鸟。渔民推鸬鹚鸟下水后，就在船上打起船板，嘴里呼着噢哟声音，鸬鹚鸟潜入江中去捕鱼。七里龙江两岸长满芦苇及杨柳，尤其是芦苇丛生柳树成荫。所以本地得名鸬鹚湾，后来又鸬鹚改为现在的芦茨。

　　过去芦茨埠对面渡口有一个亭子里有诗云，上联；堤近双毫暂停跋涉，濒临七里随遇留连。下联；静观复水重山景，座听渔歌牧笛腔。在这亭子里可以候船，到钓台去的可暂停休息。看看对联，连想起龙江的美境及芦茨的白云源重山仙境富春江边的渔夫、牧童，实乃人杰地灵之地，可惜渡口、亭子现在被水库淹没。

　　方氏一门十八进士

　　芦茨是唐代诗人方干的故乡。方氏一族自方干后，千年来一直生活于此。族中更是一连出了十八位进士，尽显芦茨的人杰地灵。

　　方干（809-888），字雄飞，号玄英，唐桐庐芦茨（今属富春江镇）人，是芦茨白云源方氏始祖，方干性颖悟，喜吟咏，徐凝一见，大为器重，授以诗律。方干曾携诗拜会钱塘太守姚合，合见其唇缺貌丑，颇为轻视，及至坐定阅卷，大为惊叹，即以客礼相待，数日内登山临水，优游赏景，均携之同往。咸通年间（860-873），方干赴京参加进士考试，成绩优异，当时，唐室已濒临倾圯，朝政不纲，有司奏议：千虽有才，但科名不可与缺唇人，不使四夷闻之哀中原鲜人士矣，结果仍然落第而归，浙东廉访使王龟知其有才气，且为人耿直，拟好推荐书上呈，后因王有疾离去，事终未成，方干知自己功名无望，遂隐居于会稽鉴湖潜心作诗，以布衣终其身。

　　方干去世后，他的门生称谥为“玄英先生”，并辑其诗370余首，编为《玄英先生集》十卷，由王赞作序刊行，明、清两代，其裔孙曾三次重刊，《四库全书》收录方干诗八卷，《全唐诗》则收录348篇，编为十卷行于世。

　　至光化年间（898-900），经他的门生左补阙韦庄奏请，朝廷追赐方干为进士出身，宰相张文蔚奏请，又追封为左拾遗。其好友孙邻作《哭玄英先生》诗道：斗牛文星落，知是先生死，湖上闻哭声，门前见弹指。官无一寸禄，名传千万里，死着弊衣裳，生谁顾朱紫。我心痛甚语，泪落不能已，独喜韦补阙，扬名荐天子。

　　才华出众，文名颇高的方干，因唇缺貌陋，屡举进士不第，布衣终身，潦倒而卒。而他的后裔，则人文蔚起，甲第蝉联，极桐庐之盛事。据《桐庐县志》记载：宋代白云源方氏，自方干八世孙楷后，登进士者十有八人，仕至公卿者十有三人，诗书继世，簪笏绳承，与炎宋相始终，数东南望族，竟推桐庐方氏，同一祖宗，同一朝代，同一乡里，连续出十八名进士，在中国历史上罕见，实属奇迹，诚各界人对桐庐白云源出十八名进士知者甚多，而对这十八名进士的生平事迹知者甚少，外地知者则更少。有关科举典籍和《清乾隆桐庐县志》，《民国桐庐县志》，《清光绪白云源方氏宗谱》，对方干和十八进士的生平事迹有大概一简介。

　　方干八世孙方楷，字希则，于北宋真宗咸平三年（1000年）庚子出生，仁宗天圣八年（1030年）登王拱辰榜进士。仁宗明道间（1032-1033年）睦州刺史范仲淹，访方干处士遗迹，而方楷新登科甲，范即赠以诗云：高尚继先君，岩居与俗分。有泉皆漱石，无地不生云。邻里多垂钓，儿孙竟属文。幽兰在深处，终日自清芬。楷公得范公之诗甚是感激，特在故里临溪建“清芬阁”以勉励后裔“高尚继先君”，“终日自清芬”。

　　九世孙方载，字文豪，于宋仁宗天禧元年（1017年）丁已出生，仁宗庆历二年（1042年）登进士。九世孙方蒙，字达源，于仁宗天圣九年（1031年）壬申出生，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登许安世榜进士。

　　十世孙方可行，字云程，于神宗熙宁四年（1071年）辛亥出生，哲宗元祜三年，（1088年）登李常宁榜进士，磊落不羁，性甘泉石，隐居不仕，效祖遗风。

　　九世孙方鼎，字应求，于仁宗康定元年（1040年）庚辰出生，哲宗元祜六年（1091年）登马涓榜进士。

　　九世孙方参，字拱辰，于仁宗庆历二年（1042年）壬午出生，哲宗元祜六年（1091年）登马涓榜进士。

　　十世孙方元若，字永迪，于神宗元丰二年，（1079年）已未出生，微宗政府和五年（1115年）登何栗榜进士。

　　十世孙方悫，字性夫，于哲宗绍兴圣二年，（1095年）乙辛亥出生，微宗重和元年（1118年）登王昂榜进士。悫德性孝廉，父死，庐于墓，饮食寝处皆如礼三年不归，服丧期间，仍按其父在世心愿，刻苦功读“六经”，编篡《礼记集解》。政和三年（1113年）悫乘进京游学上庠之机，将《集解》进献朝廷，颇受在朝人士赞许。《礼记集解》一书行于天下，学者宗之，后陈皓注礼记，多引用悫的《集解》。

　　十世孙方元昭，字普明，于哲宗元祜七年（1092年）壬申出生，高宗建炎二年（1128年）登李易榜进士。

　　十二世孙方懋烈，字安章，于高宗绍兴十六年（1146年）丙寅出生，乾道五年（1169年）登郑侨榜进士。

　　十二世孙方炳，字叔文，于高宗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癸酉出生，孝宗乾道五年（1169年）登郑侨榜进士。

　　十一世孙方壮猷，字汝嘉，于高宗绍兴八年（1138年）戊午出生，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登詹癸榜进士。

　　十一世方挺之，字务德，于微宗宣和七年（1125年）乙已出生，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登詹癸榜进士，初授吴县令，升通州刺史，后升刑部侍郎。博学正文，有助教化。理宗景定年间，监察御史程文海拜访挺之公于南园书院，闻其族多贤士，曰此真诗礼之门也，无不仰慕矣。

　　十一世孙方奇之，字兴权，于高宗绍兴四年（1134年）甲寅出生，孝宗淳熙八年（1181年）登黄由榜进士。

　　十三世孙方秘，字武子，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年）甲辰出生，宁宗开禧元年（1205年）登毛自知榜进士。

　　十三世孙方登，理宗淳祜十年（1250年）登方逢仁榜进士，其生平事迹无考。

　　以上是方干白源后裔科举入仕途者，而不依科举人仕者，在政界文坛也不乏其人，方干九世孙方蒙的长子方元修幼有诗名，历任浚州通叛。仲子方公权，以词赋魁福建漕试，历黄州教授，太常寺主簿告归，平生著述甚富，时称石岩先生，蒙之孙方滋，乾道初为刑部侍郎兼敷文阁直学士，累更大镇，有声于时，这仍属桐庐方氏白云源派而论，推而言之，如永康派方干之九世孙，国子监祭酒方晟，十世孙镇江府知府方琮，十一世孙礼河南府通叛方三让；浦江派方干之七世孙礼部尚书方资，八世孙兵部尚书方杨远，九世孙秘书少监方监铸等，均无不以诗书起家，与白云源并驾齐驱，故后人累赞方干年裔听从贤守范仲淹，高尚继先君，终日自清芬的教导，诚信承继始祖方干遗风，刻苦用功读书，终以诗书起家，文学昌，光华照一门。宋淳祜年间，桐庐县丞倪天隐的《方玄英宅》诗，即记载了此事。诗日：

　　家在严陵钓台边,

　　元英处士旧田园。

　　传将诗句遗风月,

　　留得云水到子孙。

　　坟上桂枝虽有恨,

　　阶前玉树岂无根。

　　不困贤守有真赏,

　　安得光华照一门。

　　芦茨陈公庙

　　陈公讳杲仁晋陵人，以南梁太清三年生。仕隋至大司徒。大业中楼世乾啸东阳。他统兵讨平之降，其众二十余万。浙东已安屡经隋乱遂隐浦，桐之间，他于唐乾符三年第一次封候，北宋宣和三年第二次封候，嘉泰初第三次封真君。五代衣冠，隋唐豪杰，千古功名垂史笔。只轻风雨，南北封候，抚今昔。陈公在我地剿匪，使一方太平，后人为怀念他的功绩，在宋代建芦茨陈公庙供后人祭拜。

　　永安亭

　　永安亭建于道光九年，上有“翠环”、“永安亭”、“奇峰千古”、“澄潭遇筏詹牙倒影角蜀”、“别径通蕉柱脚搭添桥韵”、“白云深处识全源，青嶂分来到半辟”。等字联句。传说在前清时海宁一带兵荒马乱，有一富婆逃难到芦茨埠。将几两银子用腐乳坛装，拿到潘家存放，富婆当时寄放后回家去了。潘家老汉吃了早饭想腐乳吃，去扦腐乳。发现不是腐乳而是白洋，惊喜万分。待太平后富婆回这里取银子，即变成真腐乳。富婆恳求老汉凭良心归还一半，老汉绝口否认。后富婆投江自尽。光阴似箭过了几年，老汉媳妇临产，难产肚子痛了半夜还未产下。老汉到埠头走走，似真非真的一个富婆影子侧身而过。当老汉回到家，媳妇已产下一子，产后哭个不停，只有打破碗哭声才停。往后长此下去，潘老汉觉悟到败家子将临，只得修德。在钓台至芦茨竹山上盘巅石栏杆，永安亭都是潘老汉弟子潘英列、潘英标、潘英和建造，教育后人不义之财不可取。

　　芦茨的富春江青鱼干

　　青鱼，俗称螺蛳青，个体大，生长迅速，为我国重要的经济鱼类，主要分布于我国长江以南的平原地区，它是长江中、下游和沿江湖泊里的重要渔业资源和各湖泊、池塘中的主要养殖对象，为我国淡水养殖的“四大家鱼”之一。

　　桐庐县地处钱塘江中游，境内水域众多，江河溪流纵横交错，水资源和渔业资源相当丰富，青鱼是桐庐县渔业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从事江河捕捞的渔民把捕到的青鱼除部分拿来鲜食外，大都用于制作青鱼干。由于腌制的青鱼干味道鲜美，或蒸或煮或煲，不失为一道美味佳肴，深受广大民众喜爱。制作青鱼干的方法也逐渐从船上渔家传到了岸上人家，逢年过节时，制作青鱼干也渐成了一种风俗，特别是春节前后，因为有“年年有余（鱼）”的风俗，走在街上，许多居民家中阳台上晒制的青鱼干也成了一道颇具地方特色的风景。

　　芦茨红茶

　　芦茨山里的茶叶有悠久的历史，早年就很有名声，得到中外茶户的认可。由于茶叶生长在深山，气温低、无污染，有汁浓、味重的特点。芦茨红茶更是这个地区仅有的红茶品种。芦茨红茶鲜叶采摘高山茶园或野生有机茶叶为上品，要求叶大小均匀一芽二叶，然后揉捻茶叶成条成形，揉捻后发酵，视气候温度而定，一般发酵10-12小时；发酵后色发红。最后一道工艺是烘，以烘为佳，茶味纯香。嗅之有苹果香为上品。

　　芦茨炭

　　白云源，亦称芦茨源，全源崇山峻岭，古道崎岖，一条曲折的溪流永远流入富春江，哺育着全源人民生息繁衍。芦茨源有大片青山，除部分森林以外，大部分柴苗都用来烧木炭，做杂柴出售，世世相传，到了清代以后，经济更加发展，出现了一批文人和做柴炭生意的商人。至今尚遗存的部分古建筑，古文化的残余，仍可想像当时的物质生活的缩影，当然富丽的文化事业，基于殷实的经济基础，而这种经济基础来自山林川泽的所得，所以旧社会木炭生意是芦茨源经济来源的大宗。二战期间沪杭沦陷，白炭一度滞销，人民困苦不堪，抗战结束后，白炭生意再次打开，大部从缙云，永康来的工友到芦茨源来打工烧炭，本地人则放筏装运，生意十分红火，本地背景的生意人叫山客，而从上海到杭州来收购的叫“水客”可是当年由于社会阶层和市场经济的局限，山客只能把白炭销到杭州，因上海来的水客大都有帮会。农民出身的山客是无法和他们抗衡的，甚至有些农民小山客，资本小，周转难，到得年终水客故意压价，弄得叫苦连天，这就叫杀年猪。解放后国家实行工商业改造，而芦茨源也服从封山肓林的号召，防止了水土流失，保护森林资源。现芦茨境内已经很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