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农具 |
http://www.tlnews.com.cn/2019年03月23日 09:11:21 |
两千多年来,为了饱食,为了丰收,劳动人民的智慧都凝聚在了一件件看似普通却又精致的农具上。随着社会的发展,农业技术的飞速进步,生产机械化的推广,曾经在田间地头发挥“主力军”作用的老农具也没了“用武之地”,只能闲置在杂物间的旮旯,落满了岁月的灰尘。如今,很多年轻人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它们的身影,或许只能到农具博物馆中,他们才能了解农耕文化,留住农耕记忆。 领先欧洲千年的粮食拣选农具——扬谷风车 老一辈人记忆中的扬谷风车,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农户手中一次次开启它带着独特韵律的转动。过去风车在我县农村是常见之物,随着农用机械化的推广,如今也已被束之高阁,除了偶尔在一些农户家中杂物间可见,已很少能发现它的踪影。 桐庐地处钱塘江中游,富春江斜贯县境,肥沃的土地养育了一代代勤劳智慧的桐庐人。小麦、水稻在境内广泛种植,而由于作物的成熟度不一致的,有的饱满,有的空瘪。在脱粒成谷或脱壳成米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掺杂有碎秆枯叶、秕糠谷壳之类的杂物。而为了清除这些杂物,人们采取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或簸扬,或水淘,或过筛,而风车就是一种簸扬的工具。 扬谷风车在我县的叫法多种多样,有叫风车、扬车、扇车,还有叫飏(yang)扇、扬谷器的,不一而足,是一种能产生风(或气流)的机械。风车由车架、外壳、风扇、喂斗及调节门等构成,实质上是一架手动鼓风机,里面横着一根装有风叶的木轴,给木轴加力,带动风叶飞速旋转就可以产生强风。经过风车风过的谷类作物颗粒和杂质分开,粮食变得纯净起来。 据史料记载,风车最早在西汉时期就已经出现,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最早的风车被记录在汉代画像砖上,由车架、外壳、风扇、喂料斗及调节门等构成,工作时手摇风扇,开启调节门,让谷物缓缓落下,谷壳及轻杂物即被风力吹出机外。这种风扇车的一个惊人特点就是进气口位于风腔中央,因而可以说它是所有离心式压缩机的祖先。 这种木制风扇车作为粮食加工工具领先了欧洲千年。 明代以前,风车的扇多为开放式,叶片裸露在外,其风轮箱体也为长方形,但当时风扇车已广泛普及。元代王祯《农书》中曾有描述:“扬扇……扬谷器,其制,中置箕轴,列穿四扇或六扇,用薄板,或湖竹为之。……又有异之场圃间用之者,谓之‘扇车’。凡蹂打麦禾等稼,穰籺相杂,亦须用此风搧,比之杴掷箕簸,其功多倍。” 而至明代风扇车改为全封闭式,其风轮箱体全为圆柱形,以免在风轮旋转时产生涡流,形成无用的阻力。著名科学家宋应星《天工开物》中就记载了这种闭合式的风扇车,其主体部分是一个特制的圆形风腔,曲柄摇手的周围是圆形空洞,就是进风口。和一直沿用至今的扬谷风车已没有多大区别了。 直到上世纪80年代,碾米机的产生和电的广泛应用,扬谷风车逐渐被取代。但是在一些偏远的农村地区,这种风车仍有农家在使用。 在我县许多农户的家中还保存着风车,家住城南街道金东村的陈绕城大爷家里就有一辆完好的扬谷风车。 这架风车高约1.65米,长2米多,陈大爷保存的风车非常完整,一个零部件也不缺。“这是风车的风轮、一个手摇把及挡杆,这是进风口儿、进仓口儿、出糠口儿、出粮口儿……”今年70多岁的陈大爷一边抚摸着风车一边仔细地介绍,“这辆风车是我父亲1985年找老木匠做的,上面还写有激浊扬清四个大字。”一辈子生活在农村,陈大爷对这些老农具有着很深的感情。 “老房子拆迁,从分水镇保安村赤山畈移民到县城,搬家的时候很多老物件都卖掉或者劈柴烧火,原也不打算带着它,嫌又重又麻烦,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丢下它。”陈大爷笑眯眯地说,“早时候,这辆风车可发挥大作用了。那时每户都在自己家院子里脱粒,闲时,它就放在家中的大厅里,一到要用了大家拉着风车从这家出来,又到那家去,非常热闹。” 据陈大爷介绍,摇风车可是项技术活,最好是有两人配合一起进行。一个人负责往风斗里倒壳和粒混在一起的麦秸,一个人负责摇动风车。 “在风车的正中间有一根长长的挡杆,干活的时候把这根挡杆拉开,上面的口子就会打开。”大爷摇起风车做示范,把挡杆拨开后就用手把住曲柄缓缓地摇动起来,待车轴和风叶产生惯性转动起来后,给风车加力,使风叶保持高速运转,让风车产生绵绵不断的强劲的风。此时,另一个人将需要扬除的粮食从喂斗口倒进风车,风车便开始工作。如果有空闲的人,还会帮着将吹出来的壳清扫到一边。 “它的大嘴是出风口,粮食和杂质就是从那里分开的,杂质轻,被吹到了远远的地方,而颗粒饱满的粮食重,从另外的小口流出。”陈大爷看着眼前这辆有些许积灰的风车颇有感慨,“上面抖簸箕的人如果拍一拍风车就说明风完了,祖上留传下来的规矩,风粮食时只能说‘多’,可不能说‘没了’,有些人家还会特意在车上写着‘丰收’两个字,寓意好,看着就高兴。” “就是如今,村里还有人会借这辆风车风粮食,只要是有重量的都能风,黄豆啊,芝麻啊,吹两遍就很干净了。”说起风车,陈大爷便刹不住车。 这辆风车一直陪伴了陈大爷几十年,留着它也算作个念想。“以前呐,只要风车不停,声音就不断,声音不断人就不断,有时能嗡嗡嗡地能响一晚上。”老大爷说,声停了,风车前就是一个大圆锥体的粮堆,大家又要开始往箩筐里装上刚风净的粮食,累是真累,但是不管多累,都是幸福的。 双抢季节,收割下来的粮食就是靠打稻机来脱粒。打稻机,俗称打谷机、脱粒机,指能够将农作物籽粒与茎秆分离的机械,主要指粮食作物的收获机械。根据农作物的不同,脱粒机种类也不同。如“打稻机”适用于水稻脱粒,而用于玉米脱粒的称为“玉米脱粒机”等。 在南方地区,最常见的则是打稻机,需要先将水稻收割以后,通过这种机械将水稻谷粒与茎秆分离。打稻机分为二类,一类依靠人力驱动,称为“人力打稻机”,为半机械化工具;另一类将打稻机改为动力驱动,则称为“动力打稻机”。 早期的打稻机其实就是一个木质的“谷桶”,是打谷机发明之前的主要脱粒工具。一个木制的圆形或椭圆形大桶,底部用两块粗木板制成滑板,利于在田地里推拉和将打谷桶竖立起来,桶边围上一张竹篾织成的谷围,靠双手紧握成熟的稻子下端,用劲摔打谷桶内壁,达到脱粒效果,然后往打谷桶的左内侧用力拍打,拍打完成瞬间双手还需稍作抖动,利于已脱粒的谷物全部撒落于谷桶内,防止谷物在再次上扬中抛撒。 后来,脚踩式打稻机出现了,这是一台可供两人同时踩同时脱粒的大型机器。这种打稻机有四个核心部件:脱粒滚筒、机架、齿轮和脚踏板。打谷时,一边用脚用力踩踏板,带动齿轮转动,一边顺着齿轮转动的方向,将稻禾塞进打谷机,把谷子和稻草分离出来,脱粒好的谷子顺着滑板滑下去,就能把稻谷粒卷进“谷仓禾斗”。 在我县,以前基本上是种植双季稻,早稻晚稻,一年两熟。每年盛夏时节,早稻须抓紧收割;紧接着,晚稻须赶紧插秧,都必须赶季节。 早上,天刚蒙蒙亮,农户们便带上农具,急匆匆地赶往田野里,完成每日收割任务。只见他们弯着腰,娴熟地用左手虎口向下握住稻杆,右手拿起镰刀顺势往上一割,“唰”的一声就把稻谷割了下来,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如此往复,构成一幅乡野丰收画卷。 “收割稻子真算得上是农活中最累、最苦、程序最多的一种,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其中的滋味。”洪女士今年四十有余,小时候住在横村镇双坑村,记忆中,每到稻子成熟的季节,就是家里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三亩地的稻谷等着去收割。每天一睁眼就得跟着父母到地里收割稻谷,割完后,顺势坐在田头阴凉处休息,等到大人们从家里扛来“打谷机”,便又立马起身帮忙,一天下来,往往累得倒头就能睡着。 “记忆中,最怕的就是‘双抢’来了,活多得不行。而且这个时候,蚊子又多,天气又热,不穿鞋都不敢在地里走动。”洪女士回忆道,所谓一年一度的“双抢”,就是在每年的七月中下旬,此时早稻要抢收,晚稻要抢插,所以叫“双抢”,是农村最繁忙、农民最辛苦的时候。 据洪女士说,农村的孩子十岁左右就要参加“双抢”,一边收还得一边种,往往是早上忙着收割稻谷,用打稻机脱粒,装好袋,腾出空地,下午还要赶着种晚稻。脱粒后的谷子需赶紧趁天晴晒干,运到粮站卖个好价钱。 每当“双抢”来临,各家各户会把打稻机抬出来,检查一下齿轮、皮带等部位,给齿轮打上一点机油,然后用脚蹬一阵子看机器是否灵活。孩子们看见父母摆弄打稻机时,心里就会禁不住地打颤,每年这个时候都意味着要累得脱一层皮。 “记得第一次上机,脚颤颤巍巍地踩着打稻机传动踏板,双手紧紧抓住稻禾往打谷机内塞,生怕一不小心没抓稳把手卷进滚筒,不到两分钟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洪女士回忆道,别看踩着踏板好像很省力的样子,其实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力气小的人弄不好还会摔进去……所以,小孩子只能于旁边打打下手,递递稻谷或帮忙给大人们送送茶水。 近年来,随着科技水平的大大提高,高效作业的水稻收割机越来越受到农民的青睐,“突突突”的机械作业场景取代了以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收割画面。 “用老式打稻机脱粒,水稻的叶子也会掉进稻谷里,回家晾晒时,还要用扬谷风车将稻叶吹掉。”洪女士说,现在大家都用机器收水稻,省时又省力,而且脱粒后的稻谷几乎没有杂质,比以前方便多了。 时代变迁日新月异,联合收割机替代了“双抢”一切操作,老式打稻机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但终究是承载着一代人的青春与记忆,只要想起它,那段“双抢”时光便仿佛发生在昨天,温暖又充实,永远无法忘怀。 |
原标题: 记忆中的老农具 |
作者:记者 应致远 裴佳欢/文 单佳铭/摄 部分图文资料源于网络 网络编辑:丁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