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虫鸣回忆浓 |
http://www.tlnews.com.cn/2018年07月28日 09:28:36 |
七月鎏金,骄阳似火。关于夏日的记忆,除了炎热的高温、炙烤的大地,还有西瓜与空调。在那个摇着蒲扇、吹着自然风的年代,乘凉不仅是夏日一大重要活动,更是儿时不可或缺的记忆。 味觉中的夏天 已经入伏的夏天有种郁郁葱葱的味道,桃子正好饱满,西瓜也正沙甜,冷饮、甜汤、水果,各种香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在这盛夏时光,让我们一同回忆属于彼此记忆中夏天的味道。 东门冷饮食品店是很多桐庐人心中忘不掉的“记忆味道”。 “当时的冷饮食品店人声鼎沸,每天来吃冷饮的人都要排队。”今年70多岁的黄君浩年轻时曾是东门冷饮食品店的收银员,见证了这个冷饮店最辉煌的时期。“生意好的时候一天的营业额有5000多元钱嘞。” 东门冷饮店位于今东门新天地对面这个位置,当时拥有三间店面,算是桐庐街上最出名的冷饮店。店内有棒冰、解暑汤、果汁水等多种不同类型的冷饮,在那个没有星巴克、肯德基、麦当劳的年代,这里就是一个冷饮的天堂。 黄君浩的儿子也是店里的常客,沾了父亲的光,他能比人家早一点吃到这些清凉的冷饮。“那时候一到周末,我就骑自行车过来店里吃东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小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时他家住在南门社区附近,离冷饮店有段距离,骑上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飙到目的地。“远远就看见冷饮店里有人在排队,只要进了店里,整个人就会凉快下来。”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夏季消暑的零食少之又少,一支清凉爽快的白糖棒冰,甚至舍不得一大口吃掉,只有一口一口慢慢舔,把这甜甜的味道一点一点舔进肚子里才算满足。 “那时候我还在冷饮店干过暑期工,干得就是给棒冰插棍的活。”冷饮店后面就是棒冰加工厂,暑期没活干时,小黄会在这里帮工,一排排的棒冰制作出来,需要在一个个格子内插上一根根木棍,这一批棒冰到此就制作完成,可以拿到前面店里去销售,如此往复。“打工赚的钱最后又花在了冷饮店里。” 而对60年代出生的李振华来说,1元钱可以在冷饮店吃到爽。 “那时候棒冰3~5分钱一支,赤豆汤、绿豆汤、白木耳、酸梅汤等8分~1角钱一碗,果汁水3分钱一碗,蛋筒算是高档冷饮了,但一般一个月只能去吃一两次。”李振华回忆,当时的工资只有32元钱一个月,炎热的午后叫上几个伙伴一块去冷饮店“火拼”。 “先来个几碗果汁水,再喝几碗赤豆汤、绿豆汤,最后点几支棒冰,有条件还可以再吃个蛋筒,吃到最后,大家一个个都滚圆了肚子,站都站不起来。”说到滑稽的地方,李振华模仿起了大家当时的状态,“那时候的一角钱相当于现在的一杯星巴克的价格。” 那时候啊,没有电风扇,趁太阳下山了,立马把凉水洒在院子里降温,吃完晚饭,小孩子们争先恐后把毛竹床、竹椅抬到家附近的小弄堂里,抢占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吹着自然又舒爽的“弄堂风”。 等到夜幕降临,月朗星稀。小孩子们央求老人说“鬼故事”,在蒲团扇的轻轻摇晃下,一个个绮丽又神秘的鬼故事刺激着肾上腺素,虽然害怕却又忍不住继续听下去,然而身子却不自觉往同伴的怀里钻,夏日的闷热早就被一扫而光。 夏夜的萤火虫就像黑夜里星星点点的精灵,闪着萤绿色的光,孩童追随着它的脚步,把它抓到玻璃罐里,好像拥有了一个个小小的“月亮”,这是夏夜里的保留项目之一; 井水里泡着的西瓜,是午睡醒来唯一的惦念; 几乎每个街口都能看见穿着白背心、大裤衩、手拿蒲团扇乘凉的大爷; 冰棍小贩骑着自行车走村串巷,吆喝声勾起了肚里的馋虫,掀开厚厚的棉被,一支支棒冰在长途跋涉后仍保持着冰爽,卖完一支,小贩立刻把棉被给捂上,尽量不让凉气逸出; 还有卖甜酒酿的小贩,喇叭录好的一声声“卖甜酒酿唻……”老远就能听见,从窗户里趴出去招手让他停下脚步,带着铁饭盒火速奔下去,舀上一碗,圆环形的甜酒酿中间还有个洞,一次只能吃上一两口,可还是忍不住偷偷掀开盖子再来一口; 花露水是消暑的“万能水”,洗澡时滴上一两滴,睡前滴两滴在湿毛巾上把席子擦拭一遍,等到睡上去的时候不仅闻着香,睡着也格外舒爽; 那时候,镇上唯一的娱乐场所就是电影院,几角钱一张的电影票,说不上贵,但也舍不得天天去消费。拉开厚厚的黑布,走进电影院,人立马感觉到凉快,电影院独有的“水空调”相当于空调的“雏形”,虽然吹出的气没有那么凉,但对那时的人来说足够沁人心脾。 没有酒吧、KTV,约上三五好友,到江边喝酒吹牛。一根绳子、一个网兜,把啤酒放入江中,等待的时间吹吹风、谈谈天、吹吹牛,时而捧腹时而大笑,一瓶钓台啤酒下肚,夜也深了,房间的热气也渐渐散了,可以回去安稳地睡一个好觉…… 没有空调与电扇的日子,虽酷暑难耐却欢乐纯粹。那样的时光被镶上了金边,越走越远。 如今,我们的生活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30年前的夏日记忆如弹指一挥间,奶油棒冰、白糖棒冰早已消逝在记忆里,但属于我们的那份仲夏夜之梦,却还在继续。 古代纳凉见智慧 每当高温来临,大家对发明空调与电扇的人总是心怀敬意,更有甚者评出了夏日最舒服的生活方式——在空调房里连着wifi,吃着冷饮。古代中国没有电力,更没有空调,当时人们究竟怎样应对酷热? 大约在三千年前的商代,富贵人家就已经开始在冬日凿冰贮藏于窖,以备来年盛夏消暑之需。周朝设有专掌“冰权”的“凌人”。西周时期,“凌人”更上升为朝廷中的一个职位,从职者专门负责冷饮的制作,这足以说明当时冷饮之珍贵。 古代中国虽然没有电力和空调,但是古代中国人却发明了一种可以代替空调的设备。这种设备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已经出现,它的名字叫做“冰鉴”,是用青铜铸成的大型容器,分内外两层,上面还有盖儿。人们往夹层里塞满冰块,把食物和美酒放在内层,然后盖上盖儿,可以避免食物腐烂、酒水变酸。春秋末期,诸侯喜爱在宴席上饮冰镇米酒。《楚辞·招魂》中有“挫糟冻饮,酹清凉些”的记述,赞赏冰镇过的糯米酒,喝起来既醇香又清凉。古代甚至还有“冰厨”——《吴越春秋》中就记载越王勾践出游时食宿于冰厨,在当时,它堪称空调房间,可想而知耗用人力和冰量一定相当大。唐代开始出现“冰商”,也就是商业性的藏冰户。冬天藏冰,入夏拿出来卖。有“冰商”卖冰只认钱不认人,高估了人们的“渴望”,反而弄巧成拙。据《唐摭言》载,有人盛夏在街头卖冰,过路人热不可耐,都想一食为快。卖冰者自以为奇货可居,故意把冰价抬高,路人一气之下都忍热走开了。不一会儿,冰都融化了,卖冰人赔了本。 到了宋代,冷饮有了新的突破。在宋人所写的《东京梦华录》《西湖老人繁胜录》《梦梁录》《武林旧事》等书中,都提到当时汴京或杭州的冷饮品类,有:沙糖绿豆、漉梨汁、木瓜汁、卤梅汁、红茶水、椰子酒、姜蜜汁、苦水、紫苏饮、荔枝露水、白醪凉水、梅花酒、金桔团雪泡、沉香水等等。从中可看出,冰果汁和冰凉茶是宋人冷饮两大类别。 南宋诗人杨万里曾对一种叫“冰酪”的冷饮大加赞赏:“似赋还咸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消。”马可·波罗来中国时,受元世祖赏赐,幸福地品尝到了当时的皇家冷饮“冰酪”(它由果汁、牛奶、冰块等调制而成)。后来,马可·波罗把“冰酪”的制作技术带回意大利。意大利对这一技术严加保密三百年后,被法国人出高价买走,此后不知怎么的又传到了英国。英国人改造后,制出了我们今天常吃的“冰激凌”。不知道他们大赚其钱时,有没有想到要谢谢一下中国的忽必烈。木制冰鉴在清朝叫做“冰桶”,宫廷里有,贵族家里有,家道小康的富裕市民家里也常备这种玩意儿。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英国人在北京建立了第一个大使馆。建成以后的第一年夏天,在使馆工作的外国人就发现受不了北京的炎热,还有人因为食物腐败和水土不服而病死,所以他们不得不向中国人学习用冰桶降温和冷藏食物。从这个意义上讲,当时的冰鉴很像现在的冰箱。 然而通过冰块降温,也不是普通大众能消费得起的,只有达官显贵才能享受,而一般普通老百姓只能坐在树下手动摇摇团扇来达到避暑的目的。 封建时代的皇家宫廷,其避暑方式十分奢侈。唐代时,皇帝在宫廷中建有专供避暑的凉殿,殿中安装了机械传动的制冷设备。这种设备,采用冷水循环的方法,用扇轮转摇,产生风力将冷气送入殿中。同时,还利用机械将冷水送向屋顶,任其沿檐直下,形成人造水帘,激起凉气,以达到消暑之目的。张仲素《宫中乐》诗云:“甘泉将避暑,台殿水光凝”,就是对凉殿消暑的赞誉。 在宋代帝王的凉殿中,也有这种设备,但比起唐朝则更加豪华。《武林旧事》卷三载:“禁中避暑,多御复古,选德勤殿及翠寒堂纳凉。长松修竹,浓翠蔽日,层峦奇岫,静窈萦深。寒瀑飞空,下注大地可十亩。池中红白菡萸万柄,盖园丁以瓦盎别种,分列水底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等花数百盆于广庭,鼓以风轮,清芬满殿……”可以看出,宋代凉殿不但以风轮送冷水凉气,而且还在蓄水池上和大厅四周摆设各种花卉,使冷风带香,芬芳满室,其冷风效果之好,已使人感到寒凓不堪。 不同时代有不同选择,但蔽日遮阳,避免阳光直接照射,降低体表温度却是最普遍的方法。如唐代,人们喜欢搭凉棚以避暑。尽管凉棚并不是唐代的发明,早已有之,但长安人在用凉棚避暑上更有创意。明高濂《四时幽赏录》记载了不少古人的“夏时逸事”,“避暑凉棚”说的就是当时京城人的纳凉现象。“避暑会”,有点像现代的户外“纳凉晚会”,到宋代依然很流行。但“避暑会”应该是古代“有钱人”的纳凉方式,民间则大多是在树下搭个简单的凉棚,或到洞穴等阴凉、低温处避暑。俗话所说的“大树底下好乘凉”,正是古人避暑的经验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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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 夏日虫鸣回忆浓 |
作者:记者 李 雯/文 见习记者 邓晓忠/摄 实习生 叶 馨/制图 部分图片摘自网络 网络编辑:卢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