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集体的“爱心合唱” |
http://www.tlnews.com.cn/2018年07月27日 09:00:22 |
张锡开 读陈旭红的短篇小说《人间欢乐》,如同静坐下来拉家常一样,很亲切,小说用语平实而不浮泛,取材别具一格。 在短篇小说这样有限的篇幅中能这样将人物心理刻画得如此恰到好处,而且把整个故事讲得丝丝入扣,找不出纰漏,实属不多见。能把视觉对准通常处于冷门的“苕”作主人翁来挖掘其中的另类故事,更难能可贵。由此不难看出,作者捕捉生活素材的洞察力。作品的另外一大特点是真实感强,读过之后,让人觉得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就发生在昨天,在无形中给我们上了一趟“爱心课。” 《人间欢乐》是陈旭红的处女作。 小说讲述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生活故事:一对智力有缺陷的患难夫妻,一群与人为善的质朴乡民,在一个风光旖旎的田园小镇联袂上演了一出人间欢乐剧。 智力缺陷者,可能就出现在你的身边,出现在大街小巷,出现在城市,出现在农村。他们同是鲜活的生命,同样享有正常生活的权利。这一点,想必就是作者把《人间欢乐》奉献给读者、乃至社会的初心,也是一顿“爱心大餐”。力图通过作品唤醒全社会对像“小乙一样苕的不幸群体”给予更多的温暖和关爱,让他们感觉身边有许多人在与他们进行着“爱心合唱”!哪怕是一个人,或者很多人,甚至一个集体,都在向他们传递伟大的爱意,在人生的征途中没有将他们无情地抛弃! 每次读《人间欢乐》,我总会将故事中的主人翁小乙与我的老家的村子里的一个类似的人搅在一起。这人我们称他为“阿Q”。他原是一个性格和顺的人,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包括智商、生活和为人处事。他四岁时母亲去世,父亲怕续弦对他成长不利,便父子俩相依为命。他知道自己的家境贫寒,从小知书达理,学习非常用功,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高中毕业的那一年,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要通过“推荐”上大学,村里名额只有一个。他各方面都远优于另外一名学生,抱着稳操胜券的他却没有等到“入学通知书”,倒是另外一名学生风风光光地走进了大学校门。在那个年代,这事也不奇怪。但有一点,像这种如晴天霹雳的打击,落在谁的头上都会承受不起。遭到重创后的他茫然地回到家,接着是大病了一场。渐渐地快要好起来时,他父亲又不幸因车祸离开了他。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生活悲剧面前,他一脸惘然,慢慢地变得不愿与人沟通,从此就不太说话了,神志也变得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还能照旧扛起锄头下地,患病的时候深夜里出来四处游荡,还会仰天大吼,吼得连狗也跟着瞎叫。村里的孩子怕他,一些家长开始赶他,甚至还有一些人会打他。后来他大病了一场,好了后就“哑”了,没人再听到他说过话。 离村子五公里外的地方有家企业。我早出晚归时,每天在这段路上都见到他。高挑的个头,穿着又破又脏的黑衣服,脚上那双布鞋前面破得像狮子大开口。长年不洗理的头发,像用旧了的而且满是油垢的清洁球一样堆在脑门上。肩上总背着用大花床单包着的又黑又脏、凹凸不平的饭盒和一双树枝折成的筷子……有人见他可怜给他饭吃时,他会低笑不语,而且在路边找个地方用石头搭起火膛,将饭盒放火上烤,然后把饭盒里的饭一粒不留地吃个干净…… 离家多年后我再次回老家,再见他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他家的房子已翻了新,他经过治疗病也好了,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已组建了一个新家庭,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是什么让他产生如此大的改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在他落难的时候不少人给了他许多关爱和温暖! 《人间欢乐》的作者,责无旁贷地把笔尖触及到这样一个特殊群体,用手中的笔为他们疾呼呐喊,此举不得不叫人潸然泪下而又热血沸腾! 那一对苕夫妇来了又走,去了又回,这一番去留仿佛在时空中拉扯起一根丝线,丝线的那端连着世人的“脸谱”。这根丝线何尝不是一根发自人们内心的温暖线?“有了这个小乙的小镇,庸常的生活中多了一份乐趣,如果几天不见他,会有人打听起他的下落……”小说中的这一句话,正说明人间有大爱,处处散发爱的光芒! 所以,无论是逗乐、嬉闹,甚至驱赶,在人们每一次对苕夫妇“变脸”的背后,其实都隐藏着温善与关爱。慢慢地,镇上的人们喜欢上了他,看到他,都会与他打声招呼,一些闲快的婶婶嫂嫂,将家里男人或儿子穿旧的衣服给他一件两件,偶遇吃什么好东西,也会分给他一点点…… 一如我之前送钱买东西给“阿Q”一样,我总觉得这就是一种公德,一种爱,也是一种责任。从他们低笑不语,大眼里露出的感激,甚至点点头,就足以说明他们已经沐浴到了社会大家庭赋予自己的那种友爱、那种“人间欢乐”。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感激的话语同样足也。因为你的举动换来了他人的“感激”,换来了他人一份发自内心的谢意。 先天弱智者是不幸的,而后天弱智者更为痛苦。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时光,虽然美好时光是那么地短暂。继而带给他们的是没完没了的黑夜和无奈!所以他们是痛苦的,他们需要人们的理解和帮助。就像关爱先天弱智者一样得到大家的关爱和温暖!后天弱智者的产生往往受了某种刺激而崩溃的,终成为像“小乙”一样“苕”了的。他们表面上显得平静似水,万事皆顺应天命,可内心是非常复杂和痛楚的。面对他人的另眼,抑或狗欺,甚至辱骂,还有饥饿的侵袭。 因为时近年关,人们得上山供奉土地神,可社庙被小乙和媳妇住着。老人勒令儿孙们将他们赶出社庙。这时,秋葫芦媳妇压不下心里的同情与难过,冲她男人毛屠夫说:“小乙再正常,现在带着一个有肚子的苕女人么样过?这年角角,谁去管他们?”“小乙,天都黑了,你带花姑娘哪去?”小乙不吭声,第一次没有了笑容……小说把读者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时,秋葫芦媳妇关切的话语又让我们看到字里行间那满满的正能量! 小说辩证地写过这段后,笔锋巧妙地一转,又把读者带入到“柳暗花明”之境地——开春了,人们听说小乙和花姑娘回来了,人们激灵一下醒了过来,纷纷上前围定小乙和花姑娘。毛屠夫仔细打量了他们,尤其看到花姑娘那神形,心里生出许多愧悔。他拨开众人,将他俩带到桥头敞棚饭馆,给他们叫了两碗牛肉面……后来,小镇索性把戏台后的收藏间隔半间专门让他俩住,小乙便在小镇上又住了下来。小乙会拉二胡,镇中学退休教师钟维把心爱的二胡送给小乙。所以,很快黄梅戏的小调又在小乙的口里哼起。在金鸡镇人的关爱中,小乙和花姑娘沐浴在大家庭的温暖中,显得格外的幸福!当人们知道小乙不哑时,就好想听小乙唱黄梅戏了。小乙拉起二胡,从他哼着的黄梅戏小调里,我们不难发现,人们给予的浓浓的温暖和关爱支起他生活下去的勇气。 写到这里,我觉得“人间欢乐不单单是苕夫妇的相濡以沫,是毛屠夫的一句简单问候,是秋葫芦媳妇递过去的一捆稻草,是卖苕人的苕和钟老师的那把二胡,更是镇上的人们一次集体的‘爱心合唱’”。 |
原标题: 这是一次集体的“爱心合唱” |
作者: 网络编辑:周叶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