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闲”并非无所事事 |
http://www.tlnews.com.cn/2022年06月24日 09:15:18 |
——读时荣老师的《闲赋杂记》 江娇芬 近日,读了申屠时荣老师写的《闲赋杂记》,颇多感慨。 申屠时荣是深澳人,当地人都喜欢称他时荣老师,他2004年退休于桐庐镇中。退休前他文思涌动,写了不少好文章,退休后更是发奋,2011年集文成册为《闲赋杂记》。我未见过时荣老师,但因为他与我公公是同村人,早年还是桐中校友,后来又成了学校里的同事,因此,时常听公公说起他的大名,说他的文章写得好,所以我慕名已久。翻开《闲赋杂记》,扉页上就有他亲笔赠书于我公公存念的字。一翻开书就停不下来,直到一口气读完。回味之余,心中涌起两个字“共鸣”,书中的很多话是我常常想说又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的话。 《闲赋杂记》分六部分,每一部分都有小标题,而每一类都有作者想表述的不同对象和意愿。第一部分“站在舞象山前”,写了很多桐庐的地方特色,最让我“共鸣”的是其中一篇《南乡过时节和它的“吃“》。我也是南乡人,每年都要过时节,不管“有事”还是“没事”都得大操大办。过去常听北乡人笑话我们南乡人,说南乡人“傻”,一年到头辛苦赚钱,到过时节时白白办酒席给别人吃……话听多了,我就有点怀疑南乡人是不是真的“傻”,但看了这篇文章,才觉得南乡人过时节是名正言顺的。正如文中所言:“你们过时节到你家,我们过时节到我家,或谈谈过去的一年,或展望来年,或谈婚论嫁,痛饮着、叙谈着,几杯酒下肚,过去曾经产生过的隔膜消除了,明年的好种子有了着落,有的谈着谈着还成了儿女亲家……过年合家团聚,过节亲朋聚会,应该说这是一种很好的人际交往形式,也是一方民风淳厚朴实的具体表现。”看,时荣老师写出了我们南乡人为什么要过时节的充足理由。还有一篇《说说洗草撩毛纸》,这是一篇很接地气的回忆性文章,一看这个“撩”字就感觉非常亲切,因为我小时候也经历过。那时候,我大概还不到十岁吧,家里爸爸妈妈外公舅舅阿姨一大群人整天除了农忙就是洗草撩毛纸,“凭着记忆,归纳起来一条龙工序大致分为八道:前四道为盘草、腌草、踏草、洗草;后四道为撩毛纸、启毛纸、晒毛纸、刨毛纸。”文章归纳了洗草撩毛纸的八道工序,我凭着记忆一道一道地回忆,眼前仿佛清晰地呈现出“槽窠堂”边,外公他们洗草撩毛纸热闹而忙碌的情景,画面感十足。时荣老师在文末说“草屋头、槽窠堂还有吗?如果有,现如今倒是一些很好的旅游场景”,看来他是有先见的,我小时候“见证”过的荻浦村现存的草屋头、槽窠堂“遗址”,如今确实已经成为一处游览景点了。 第二部分是“漫笔富春江”,这一部分大多是表达作者对自己生在桐庐住在富春江边由衷地感到自豪和幸福。或许是桐庐太美,富春江太靚,无法完全抒发自己内心对家乡的热爱,所以只好反复去读古今大家写桐庐的名作,如吴均的《与宋元思书》、范仲淹的《严先生祠堂记》、郁达夫的《钓台的春昼》、季羡林的《富春江上》……然后,写一写读后感,“我一个文学爱好者,借古今大家的名作夸夸自己的家乡”。第三部分“深澳·澳深”,一看就知道这是时荣老师在写自己的老家,因为我是深澳人的媳妇,说是深澳人,其实对深澳也不是十分了解,正好可以“补课”,随时荣老师的文章一同去深澳“走一走”。深澳是江南古村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有着深厚底蕴的古建筑古文化,但我最有“共鸣”的是其中一篇《说黄山》的文章。“说起黄山,人们一定会想到安徽的黄山,而我今天要说的是桐庐深澳的黄山。”黄山,对于我来说太熟悉了,因为我家现在就住在黄山脚下,每次回去我总喜欢依着栏杆眺望黄山。黄山虽不高,也没有特殊之美,但它安静,特别是烟雨朦胧的时候,半山腰的“静云禅寺”里传出一声声钟声,这时候,你会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世外,脱俗了。黄山于我很熟也很有感情,我也早有“写一写”黄山的想法,无奈笔拙,除了想到如时荣老师文章第一句的开场白外就无从下笔了,现在见到这篇文章就显得格外亲切。再跟随时荣老师的文章“走进”深澳的攸叙堂、怀素堂、州牧第等古建筑,一股悠远沧桑的历史气息迎面扑来,曾经生活在这些建筑里的人物和故事栩栩如生般“活”在了眼前。在《回深澳当“导游”》一文中,我竟然看到了他笔下我家百岁奶奶的身影——”与百岁老人合影“。“徜徉于老街,一边与乡亲们搭讪,一边看一个个新钉了标牌的澳口,很快到了卖柴道地。吴无名老师的老母亲安详地坐在门口……‘今年几岁啦?’‘九十九!’”这是时荣老师写在文章中遇到我家奶奶时的一段话,这段话也勾起了我对奶奶的无限怀念。我家之前住的老房子就在老街上的卖柴道地对面,这位当时已经九十九岁高龄的老人就是我奶奶,奶奶当时还很康健,她总是默默无声地坐在家门口的石条上,看着从我家门口经过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村里人走过她身旁都会叫她一声“表娘娘”,语气中充满尊重和亲切。奶奶心态平和,一生与世无争,仙逝时一百零三岁,是我们深澳村里有名的长寿老人。 《闲赋杂记》第四部分“窗前的紫薇花”和第五部分“祝福他们”,主要是写作者记忆中一些重要的物和人。“物”有紫薇花、楼梯、旧皮箱、镜框、奖牌等等,“人”有亲人、朋友、同事、同学、学生等,这些看起来零碎细微的记录组成了时荣老师记忆中最有意义的一部分,让他在晚年时充满了怀念。这些物和人我多数不知道或不认识,只有一篇《道厚,走好》,文中所写的华道厚老师我是认识的,我上初二时,华老师任深澳中学的校长,他的小女儿华紫燕转校过来成了我们的同学。当时,我们这些学生就被他们父女的名字所折服:“道厚”“紫燕”多么好听又有深意,一听就是很有文化的名字!华老师身材高大魁梧,面容慈祥和蔼,做事认真负责,“他是一个有能力有才干的人,他在南乡片乃至全县的教育界、特别是语文教师队伍中曾经是个有影响力的佼佼者。”是的,这样一个忠诚于教育事业四十多年的好老师好校长,却在临退休的时候生病走了,一天也没有享受到惬意的退休生活,确实令人遗憾和惋惜。 该书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主要是回忆,追忆了几位已逝的故人,心情难免有些沉重,于是在第六部分,也是全书的最后部分,他选择了一些比较轻松愉悦的事来写,这从“想说就说”这个小标题上就可以看出来。说书,说鸡犬猫,说故事,说旅游……说书“不开卷也有益”;说鸡报晓狗管家爱岗敬业,而猫捕鼠虽看起来也有益于人类,却不过是为了“得食”而已;说故事就很自然说起“山花奖”得主方赛群,称赞她写的故事很“脱土”,也就是地道、纯正的意思。这一部分语言幽默风趣,如《“无事生非”小议》一文的结尾:“像我这样小议什么‘无事生非’,说到底也是吃得空——‘无事’的缘故,不过玩玩文字,也就想生出个小‘非’来……”这一部分说得最多的还是旅游,旅游就是玩,这里玩那里玩,玩过后写下游记。时荣老师在游记中写的语言不仅“好玩”,还非常“美”,让我读来如身临其境,跟着他去天南地北“游玩”了一回。 《闲赋杂记》按作者时荣老师的说法是“因为爱家乡,爱文学,退休后赋闲在家,打发黄昏生活的漫笔”,而时任杭州市文化广播新闻出版局陈建一局长为之写的“序”中称他是“得之心而述之文”,是爱乡情怀和文化自觉的内心流露。鲁迅文学奖得主、桐庐籍著名作家陆春祥老师在《与申屠书》中说:所谓赋闲,并不是无所事事,而是将有限的生命融于无限的兴趣和爱好中。陆老师还勉励时荣老师“功不唐捐”,无论年长年少,只要努力和坚持,一定“功夫不会白费的”,这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启迪? |
原标题: “赋闲”并非无所事事 |
作者:江娇芬 网络编辑:叶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