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旧时光 |
http://www.tlnews.com.cn/2021年09月18日 09:20:28 |
桐庐中学八十岁了! 一段旧时光,从模糊到清晰,姗姗而来。 特别的任务 桐庐中学,一直是桐庐人心中的最高学府,我们亲昵地简称:桐中。 一九七八年初夏,我成了桐中的一名初一新生。那是文革后桐中招收的第一批初中生,两个班,大约九十名新生。 我赶上了好时代。 九月一日,我第一次走进桐中,走进了初一(2)班。 班主任老师让我当第四大组的组长,还一脸神秘地要我们组去完成一个特别的任务。怎么个特别法呢?同学们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后来答案公布,特别的任务竟然是每周打扫两次厕所。 那个年代的厕所,一个大池子,四周包木板,上面是一道窄窄的边沿,一溜坐坑,没有冲洗设备,简陋得很。九月初,暑气并未消除,厕所靠墙的地上,蠕动着一些白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有人大叫:“蛆虫!”然后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后面还没来得及进去的人也跟着跑回了教室。这个说可怕,那个说恶心。没有办法了,我这个组长只能硬着头皮带头上。拿着一把竹丝扫帚,闭上眼睛一阵扫,可不一会就感觉扫不动,有些黏糊糊的……这时听到有同学说“冲点水”,睁开眼,看见一个同学递给我一盆水。我端起水盆,朝白乎乎的地方一倒,效果还不错,清扫起来容易多了。后来,水一盆盆递过来,不久就清理干净了。再后来,大家一起动手,把整个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个死角都不放过。老师检查的时候,再三表扬了我们组。 经过了第一次,后来打扫起来就顺利多了。一年后,我们换了教室,打扫厕所的任务自然也就花落下家。 路上的故事 那时候的桐中坐落在现在的广场路一带。当时,那里确实有个大广场。广场和桐中就隔着一条砂石土路,南边是广场,北边就是桐中。路很幽静,也很漂亮。靠广场的这一边是民居,靠桐中的那一边大部分是农田。农田是当时城关大队的菜地,一年四季都是五颜六色的。当然,大多数时间是绿色的。菜地边是一条小溪沟,很小,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挖出来的。溪边是高大的树木,我基本不认识那些树,只知道橡子树和桕子树。橡子树又高又直,桕子树秋天的叶子由黄变红,漂亮极了。我和一个要好的同学放学后常常结伴走这条路回家。 我俩喜欢在小溪边逗留一阵子,小溪里常常漂流着各种好看的树叶,树叶下偶尔还有几条小小的鱼儿游来游去。当然,不仔细看,那些小鱼儿是看不到的。那有什么关系呢?看不到小鱼儿还可以捉一些小虫子。当然,那些软绵绵的虫子,我们是不敢捉的,比如毛毛虫,刺辣虫之类的,有多远避多远。我们捉的是七星瓢虫、天牛,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捉到几只知了。观察比较一番后,我们把捉到的小虫子又放回原地,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记得读初三那年,桐中门前开始修柏油路了。白天还好,凹进凸出的地儿,小心绕开就是了;晚上黑灯瞎火的,需要用手电筒照明才能避免“踩雷”。 一天晚上,风雨交加,晚自修结束,我们又踏上了那条熟悉的道路。谁知,手电筒的光亮晃了几下后就灭了,估计是电池用完了。我们小心翼翼地互相搀扶着往前走,凭着白天的记忆,走得还算顺利。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我们以为是一条大黑狗,本能地往边上避了一避。“啊!”一声惨叫,两个人一起落入了深坑。奇怪的是那“黑狗”一声不吭,一直不动声色地立着。我们俩好不容易爬出坑,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黑狗,只是一堆新挖出来的泥石而已。挽起裤管,我的腿上刮开了一道血口子。 四十年过去了,伤早已不再,时光的印记却扑面而来。 可爱的老师 桐中三年,教过我的老师至少有十多位,每一位老师都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可爱的人,印象特别深刻的有两位。 第一位当然是我的班主任潘素贞老师。潘老师那时大约四十出头,中等个子,皮肤白皙,脸色红润。她最大的特点是爱笑,很有亲和力。 潘老师教两个班的语文,基本上一个星期让我们写一篇作文。写完作文,她及时讲评。每次讲评都有范文引路,而被选中的范文,十有八九都有我的份。讲台上,潘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读着我的文章,我一笔一划写在小格子上的那些略显瘦小的文字立刻丰满了起来,立体了起来。 有一次,潘老师喊了我和几名同学去参加学校组织的现场作文比赛。老师对我们一个一个嘱咐过去:“你动作要快一些哦!”“你嘛,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要去纠结写法,就按你一开始的想法去写。”最后才轮到我,潘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眯眯地道:“你是我最放心的一个,去吧!” 这次比赛形式很新颖,黑板上大约写有五六个题目,由参赛者自由选择。记得我选的是“介绍一处旅游胜地”,写的是桐君山。心想:光写桐君山的风景,没有什么新意,怎么写才行呢?我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桐庐人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桐君山脚金乌龟的传说”,何不在介绍风景的同时讲述这个故事呢?构思完成,笔下流畅。没过多久,潘老师在班里宣布喜讯,我竟拿到了一等奖。 后来,在一些写作比赛中,我也常常获奖,还尝试着创作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各种体裁。我想,我能断断续续地坚持写作,跟潘老师当年对我的鼓励和欣赏不无关系。 第二位是教我们音乐的高醒华老师。上第一堂音乐课的时候,高老师拿了一把二胡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先拉起了一段曲子。那音乐如诉如泣,如幻如梦,又如清冷的月光下那一抹远远的相思。曲毕,高老师侃侃而谈,跟我们讲起了瞎子阿炳的故事,还有那传世名作《二泉映月》…… 于是,我们在高老师的课堂上认识了很多中外乐器,欣赏了很多名曲。虽然高老师教我们的时间不长,多年以后,我还能在某个视频片段中听出古琴名曲《胡笳十八拍》。 往事如一部老电影,在滋滋啦啦、影影绰绰的声画中再现。 旧时光,很慢,也很美。 |
原标题: 那一段旧时光 |
作者:闻伟芳 网络编辑:俞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