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韵犹在 |
http://www.tlnews.com.cn/ 2018年02月26日 08:12:30 星期一 |
——读《上海的金枝玉叶》有感 最近从网络上读了陈丹燕的作品《上海的金枝玉叶》。为收集文中主人公戴西(又名郭婉莹)的有关资料,全面了解她的一生,作者先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文章详实地记录了富有传奇色彩的她90年的人生轨迹。 文中的主人公戴西,真的是金枝玉叶。 1909年,戴西生于悉尼。6岁那年,父亲应孙中山的邀请,来到上海开办当时最新潮的百货公司:永安公司。戴西随父母举家迁到上海落户。 她的一生堪称传奇。父亲是上海滩上最大的百货商之一,生活对于她,就像阳光下蔚蓝的大海一样璀璨晶莹。她从小习惯于华美的生活,可她从不将这种生活视为生命。她从中西女塾毕业后,坚强地解除了她不爱的同是世家子弟的婚约,然后去燕京读书。之后又嫁给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清华学子。年轻时,因为追求生活而选择丈夫。在丈夫落魄失业时,她一样能骄傲地扬起下巴出去工作。她无视别人的讥笑,为自己不要靠别人生活而荣。在丈夫花心失忠的时候,她既不歇斯底里的发作,也不满腔悲愤的控诉,只是安静地把他找回家。上世纪五十年代丈夫死于上海看守所,她被通知去停尸房认尸。她哭着说了一句:“活得长短没有什么,只是浪费了你三年的生命啊。”这话指的是他的丈夫在监狱里生活了三年。我相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最体贴他,甚至依然最欣赏他的人。 这是一种怎样的自尊,她维护着自己选择过的东西,不因为它们没有给她带来臆想中的快乐和幸福就加以否定。她欣赏自己追求过的一切,不以自己的是否获得来衡量它的存在价值。 读她的故事,让我心潮久久难以平静的,并不是她解放后的那些遭遇。像她这样背景的女人,后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我想也能够想象得出来,让我深深感动的是,处在逆境中的她一直坚守的那种精神。 上世纪五十年代后,一次次的运动,把戴西从一个锦衣玉食有房有车的富家女,变成一个住在只有7平米的亭子里、每月只有24元工资的普通女人。 从前她是一个富商小姐,生活十分优越。可是,有一天,当生活夺走了她拥有过的一切,在贫民窟的煤球炉上,她可以用铁丝在煤火上烤出恰到火候的金黄的土司面包来,也可以用被煤烟熏得乌黑的铝锅蒸出彼得堡风味的蛋糕来,不得不让人佩服。 她被改造成一个十足的布衣女,生活却要比一般的平民更艰难。但当她端庄地坐在桌前,文雅地喝着红茶,雪白的卷发上散发着洗发液的沁香,她所表现出来的教养里,依然有一种芳香的、精致的、对生活微小而纯正的坚守。 文革中,戴西被送去崇明接受改造,她被打挨斗,洗刷马桶,睡过稻草,面对一碗光面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但是,表面文弱的她却有一般人所没有的坚强。她绝不为了所谓的立功赎罪,而违心地去揭发朋友。她所捍卫的不仅是自己的尊严,还有自己的清白。 正如文中所说:“谢谢戴西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学习她的仁慈和坚强,让我看到风浪中可以怎样经历自己的人生,可以怎样坚持自己的纯净和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漫长岁月中可以维护一颗自由的心,在生活大起大落的时候,让它都是温暖的,自在的。” 她在美国遇到肯尼迪总统的遗孀杰奎琳时,被问起她劳改的情况,戴西优雅地直着背和脖子说:“劳动有利于我保持体型,不在那时急剧发胖。” 我认为,一个人的品质是在青少年时就养成的。而且,“相对于成长过程中苦难贫穷的日子,富裕而明亮的生活,才是铸就一个人纯净光明坚韧品质的最好养料。”我们能说,戴西的品质 与从小就在中西女塾的教育没有一点关系吗?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她仍旧很优雅,这是她真正至死不肯丢弃的。——最后的黄昏,戴西自己去上了厕所,自己走回到床边躺下,几分钟以后,她开始呼吸困难,然后很快离开这个世界。戴西实现了自己一生独立,不要别人照顾的理想,得以安祥、干净、体面地谢世。在这个平常的初秋黄昏,上帝终于看见了她,听到了她,成全了她。” 戴西和她唯一当年也留在上海的二姐,两人遗嘱里都表示将遗体无偿捐献给上海的红十字会,都不留骨灰。志愿书上写着:“我志愿将自己的遗体无条件地奉献给医学科学事业,为祖国医学教育和提高疾病防治的水平,贡献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在戴西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有一幅挽联如实的概括了她的一生: 有忍有仁,大家闺秀犹在。 花开花落,金枝玉叶不败。 |
原标题: 花开花落韵犹在 |
作者:方苗珍 网络编辑:丁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