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君阿五(小说) |
http://www.tlnews.com.cn/ 2016年05月06日 08:33:00 星期五 |
■ 方本顺 阿五一生嗜烟如命。他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抽烟,晚上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抽烟,半夜起来方便,又要抽支烟。平常他日抽两包,若晚上加班或开会,还需另加一包。他抽烟还挺有水平:烟叼在嘴上,不用手能左右移动自如,并不影响手上工作和与人交谈。大伙戏谑地称他为“烟君”。对此,阿五也乐意接受,呼之即应。 阿五常在办公室里抽得云天雾地,乌烟瘴气。办公室的同事都颇有微辞。一年轻同事呛不过,调侃道:“吸烟不如吸屁,吸屁还有三分米气。请勿吸烟!”阿五见这小子言辞不雅,颇不服气,面有愠色说:“你这小毛头懂个屁!”随即回赠道:“吸烟好处大得很,文能助思,武能提劲,应多吸烟!” 阿五吸烟已有数十年历史,说起来还有几件趣事:早在中学读书时,每逢下课,阿五就急匆匆往宿舍里跑。何事?有位同学好奇,尾随窥之,发现他竟是躲进宿舍偷偷过烟瘾。那时纸烟少,一般都抽旱烟。阿五说一月半斤(旱烟)不可少。于是同学们就赠他一个“半斤佬”的绰号。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物资紧缺,买烟得凭票供应,很紧张的。这可苦煞了阿五,无奈,只得东求西乞烟票,仍“烟不果腹”。一日,阿五忽然变得勤快起来,每日下班后,主动留下打扫办公室、会议室。后来终于露馅,原来是为了拾取地上的烟蒂头。尽管如此,仍烟瘾难过,熬得眼泪鼻涕“四管齐下”,只得弄点枯草残叶以替代。 阿五的工资收入大半耗费在吞云吐雾之中。他烟虽抽得多,而火柴却用得极少。他用一根火柴点燃后,就一支接一支地连着抽,无需再用火柴。遂得了个“一根火柴”的雅号。阿五近年宣称要写一篇《论烟》的宏文。常常同时点燃不同牌号的香烟三五支,每支抽几口,遂一细细品味,记下不同口味、感觉。 一位爱开玩笑的同事,拿起阿五那刻有“乐在其中”的雕花烟斗,仔细揣摩了一番,又眯起一只眼,装模作样地往烟管里瞧瞧、照照,又瞄瞄,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煞有介事地大呼小叫起来:“快来看啊,这烟管里连洋房、汽车都有呢!”(意为吸烟所耗之资可置洋房买汽车)惹得哄堂大笑。 友人见阿五脸色灰黄,手指干瘦似鸡爪,每天咳嗽不断,显然是吸烟过度所致。好心者劝他戒烟,阿五却愤愤然说:“要我戒烟,宁可喝农药!” 月前,阿五身体不适在家休息,后又闻住院了,烟也戒了。但为时已晚,经检查诊断,阿五的两叶肺全被烟熏黑了,肺癌已到了晚期。后来拖了一些日子,就去世了。 阿五的骨灰盒埋进墓穴时,家人把他没抽完的一条半香烟也一起放了进去。 |
原标题: 烟君阿五(小说) |
作者: 网络编辑:殷卫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