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庐与山水诗(四) |
http://www.tlnews.com.cn/ 2016年04月22日 08:54:15 星期五 |
好一个“桐庐色” 曾经写下桐庐山水诗顶尖之作“一折青山一扇屏,一湾碧水一条琴。无声诗与有声画,须在桐庐江上寻”的清朝诗人刘嗣绾(1762-1820)是阳湖(今江苏武进)人,然而他却特别喜欢桐庐,不惜笔墨盛赞桐庐。这位光绪年间进士曾官至翰林庶吉士的大才子还写过一首七律《子陵台》,其中第二联曰:“一江倒入桐庐色,四壁飞来竹石声。” 好一个“桐庐色”!这个带有强烈地域色彩的词语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 刘嗣绾为何会别出心裁提出这样一个概念?“桐庐色”究竟是怎样的颜色?带着这样的疑问我钻进了历代桐庐山水诗中。 我发现“桐庐色”这一概念几乎伴随着南北朝时山水诗的起源而形成,到唐朝时已初具雏型。其实唐朝三大顶级诗人中有两位都已表达了关于桐庐色概念的基本意思。 桐庐山水因为有严子陵的隐居故事和谢灵运的最先推介,连最伟大的唐朝诗人李白也喜爱有加。李白有诗云:“严光桐庐溪,谢客临海峤”(《翰林读书言怀呈集贤诸学士》)。他又在《宣城青溪》一诗中写道:“青溪胜桐庐,水木有佳色。”尽管诗中赞美的是青溪,但它用桐庐反衬之,同样说明桐庐水木有佳色。这正如毛泽东诗句“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一样,说明富春江观鱼自古称绝。又如人们赞美一个女子说她比西施还漂亮,绝对没有贬低西施的意思。 另一位唐朝伟大诗人白居易在桐庐不仅拜访好友徐凝,而且夜宿桐庐馆与崔存度举杯畅饮,一醉方休。他更对桐庐山水赞不绝口。乃至后来形容别处竟写下“山形如岘首,江色似桐庐”(《百花亭》)的诗句。“江色似桐庐”,岂不就是“桐庐色”的最初表达! 那么,什么是桐庐色呢?桐庐色其实就是山色与水色。具体体现在“碧”“清”和“绿”“翠”等字眼。 桐庐水之清在南北朝时吴均《与朱元思书》中就有了经典的表述:“水皆漂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与吴均同时代的沈约在《严陵濑》中也有“百丈见游鳞”的诗句。这或许是古诗文中对富春江观鱼之胜的最早表述。此后,历朝历代桐庐山水诗中多有类似的表达。如宋朝张伯玉在《宿桐庐县江口》一诗中写道:“桐庐江水碧,百丈见游鱼。”清朝诗人许申瑔在《桐庐道中》有“水清真见底,山好不知名”的诗句。其他如“桐庐之山郁以纡,桐庐之水清且迂”(明·姚夔《桐庐》),“富春山下江水清,富春江上客星明”(明·汪九龄《子陵祠》),“恒河照鬓丝,桐水清无滓”(清·谢启昆《钓台》)等诗句都直白地表达了对桐庐“江水清”的喜爱。南宋四大家之一的杨万里在《甲午出知漳州晚发船龙山暮宿桐庐》一诗中的两句写得更妙:“海潮也怯桐江净,不遣涛头过富春。”它用拟人手法极言桐江的清净,读后让人记忆深刻。 人们总是喜欢水清而讨厌水浑,喜欢水净而厌恶水浊。清净的江水又总是和青山融为一体,构成“绿水青山”的完美组合。因而绿色也毋庸置疑地成为“桐庐色”的主打色,也是桐庐这幅山水画的基本色调。 桐庐山水诗中,“绿”字入诗随处可见。“长川不是春来绿,千峰倒影落其间”(唐·吴融《富春》),“吴山青未了,桐江绿相迎”(宋·戴复古《桐庐舟中》),“桐江快人眼,江水绿如苔”(宋·王岩叟《钓台》),“桐庐江水绿如蓝,两岸山攒碧玉簪”(元·王恽《七里滩》),“绿水无今古,青山自笑颦”(清·李渔《富春道中》),“桐江春水绿如油,两岸青山送客舟”(清·袁牧《桐江作》)。而清朝才子纪晓岚《富春至严陵山水甚佳四首》之二把“桐庐色”可谓写得出神入化: 浓似春云淡似烟, 参差绿到大江边。 斜阳流水推篷坐, 翠色随人欲上船。 在诗人眼里,满江的绿色或浓或淡,或深或浅,一直蔓延到江的两岸,满眼都是醉人的绿色世界。诗人置身其间,仿佛觉得那一江翠色(即绿色)要跳上船来与人嬉闹一般。这首诗简直把“桐庐色”写活了。 如此说来,“桐庐色”便是富有生命力的绿水青山之色。她是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千百年来人们喜爱她赞美她理所当然,而我们世世代代呵护她保护她更是必须。因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
原标题: 桐庐与山水诗(四) |
作者:董利荣 网络编辑:叶晶 |